bsp;这丫头真的聪明了,知道黄莺上门寻她是假,自己想借她的手将黄莺撵出门是真。
青棠并不与黄莺纠缠,“石榴,送黄莺姑娘出门,这大过年下,别把黄莺姑娘摔了。她要是摔了碰了,咱们都赔不起。”
黄莺弯着一张敷了薄粉的眉眼,有些不甘,“大姑娘一回来,老爷就不往我那儿去了,往日里这个时候,老爷都在我的院子里与我温酒吃,我......”
青棠心中好笑,张氏正要抓着自己压制黄莺,霍水仙不回家,张氏早已恨得牙痒痒,偏偏黄莺今日还送上门来张牙舞爪的炫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张氏招呼黄莺,“黄莺姑娘慢行一步,老爷快要下衙,大姑娘又刚刚远行回来,大家一道吃餐饭,也好图个热闹。”说罢,真的叫叠翠过来,“来,扶黄莺姑娘去花厅休息,且等着老爷。”
石榴转头看霍青棠,青棠笑一笑,“那就让黄莺姑娘去花厅里歇着吧。”
外头天已经沉了,青棠偏着头在屋里坐着,石榴拿了暖炉给她,“姑娘,这......”
这当家奶奶也太不成样子了,姑娘远行回家的第一日,怎的就闹出这一桩事来,还留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外室在家里吃饭,真是教人摸不着头脑。
“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青棠笑一笑,“石榴,你说这屋里,是张氏够得上这句话还是黄莺够得上这句话?”
石榴鲜少听青棠说些话,一则她来得晚,不如青棠与璎珞贴心,二则如今的霍青棠变了,变得寡言少语,甚少说些闺房小姐的俏皮话了。石榴看不懂她家小姐,也不懂青棠到底在说谁,便讷讷回了一句:“想必她们两位都当得上吧。”
‘嗤嗤’青棠发笑,石榴连忙低头,“婢子错了,婢子是胡说的,都是胡说的,求姑娘莫要见怪。”
青棠莹白的手指敲打在桌案上,“野花进门是家败的征兆,黄莺大抵是进不来了。”
这语调太过幽凉,石榴低着头,慢慢从里面琢磨出几分狠戾来,可青棠面色如常,眉眼平静,真要去看,又甚么也瞧不出来。石榴道:“姑娘想要做甚么,婢子去做,姑娘未嫁之身,莫要坏了自己的名声。”
天要黑了,石榴点亮油灯,青棠起身,“一个人就该呆在她自己的位置,想要僭越,也要看自己是不是有鱼跃龙门的本事。”
烛火晃悠悠的,青棠的侧脸越发明晰,剪影在窗上都是美绝了的样子,石榴点头,“石榴记得姑娘教诲,断不会有其他的念头,石榴若敢有二心,以后不得好死。”
月满提着灯在外头,霍水仙下衙了,她过来唤青棠吃饭。
怎知一来,便听见大姑娘屋里的丫头立下死誓,若有二心,不得好死?
屋里安静了,月满也呆滞片刻,怎的大姑娘会变成了这般模样,这样厉害,不动声色就让身边人立下死约,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月满觉得自己有些紧张,声音也有些发干,她清一清嗓子,“大姑娘,老爷下衙了,请你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