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里已经有了发现,老头子用手捻起一些颗粒,在鼻下嗅了嗅,他摇头叹息,“这样的药若是给伤了皮肉的人抹了,不出一个昼夜,那人就活不成了。”
青棠站起身来,“敢问大夫,这药里头到底掺了些甚么?”
“锈,铁锈。铜锈泛青,铁锈殷红,你看这黑点日下泛红,就是铁锈。”
苏老头指着自己儿子,“那屉子里有一块磁石,你拿出来,一试便清楚了。”
年轻人取了一块磁石出来,磁石才放到白绢上,瞬息之间,白绢上头的小黑粒子便全部附着上去,一颗不留。
伤药里掺了铁锈,年轻人回头看霍青棠,干净明亮的眸子里有悲悯的神色,这姑娘想是生活在大户人家里,兴许有人拿了这伤药要来害她,幸得她多长了一个心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年轻人正想要安慰这位标致的姑娘几句,不想这位姑娘已经收了余下的药膏,说:“多谢二位”。然后她放下一锭二两的小元宝,转身就走了。
“哎......”年轻人半张着嘴,呐呐道:“还没请教姑娘名姓......”
石榴一时想不通,这治伤的药里怎么会有铁锈,那可是要死人的呀。见青棠已经走了,她才慌忙忙跟上去,“姑娘,咱们现在去哪儿......”
霍青棠站在鸣柳阁门前的时候,鸣柳阁的老鸨子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哎哟,这不是霍家的大姑娘吗,真是稀客!这真是喜鹊登枝,贵客临门啊,来来来,霍姑娘,里面请!”
继上一回霍青棠提鞭子大闹鸣柳阁之后,这是霍家大姑娘第二回站在这扬州城最温柔最*的美人乡门口。
从药铺出来,时已近午,鸣柳阁这个时候空荡荡的,夜晚笙歌的歌姬还没起床,晚间寻欢作乐的客人也还没到,这样一个姑娘站在了大门口,也是件稀奇事。
许是难得见到老鸨子亲自在门口迎客,还有这样的闺秀小姐大喇喇往鸣柳阁里跑,真是奇特极了。周围有几个姑娘都围过来,老鸨子叱道:“走走走,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这是咱们守备大人家的千金,你们瞧个屁!”然后又冲青棠笑,“今日霍大人可不在这里,不知霍大姑娘来我鸣柳阁又有何指教?”
老鸨子一双脂粉都盖不住的精明眼睛笑嘻嘻的往青棠身上打转,话说这位霍家大姑娘也不是第一次光临她的鸣柳阁,早在霍水仙还没升官只是个扬州府六品同知的时候,这位霍姑娘就单枪匹马提着一根鞭子来打闹过。霍家姑娘年纪轻轻,一身煞气倒是重,她鞭子一甩,直接就往黄莺脸上抽,还说:“你个脏女人,离我爹远一点!”
可惜那时候霍水仙和黄莺正是你侬我侬相见恨晚之时,霍青棠的鞭子不止没抽到黄莺不说,反倒是黄莺一撒娇,霍青棠还被霍水仙劈了两个耳刮子。
‘啪、啪’两声,耳刮子落在霍青棠的小脸儿上,霍青棠双颊上都有五指印,多少人就这么看着,那位霍家姑娘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钉在黄莺身上,似要生吞了她。
霍家丫头提着鞭子,黄莺依偎在霍水仙怀里,声气细细的,“老爷,大姑娘这是做什么,她这样看人家,人家好怕啊!”
黄莺的声音脆,霍水仙刮在女儿耳边的掌风也很脆,啧啧,那一手霍水仙真是使了大力气,打得可真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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