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捉着霍青棠说了几句,声音极低,大宝一直侧目往那头看,无奈云娘又挡着,大夫说甚么,甚么都瞧不见,也甚么都听不见。
末了,只见青棠点头,说:“我送您出去。”
老大夫收了医箱,青棠替他拿上,两人往院子外头去了。
大宝侧目,目光锁着霍青棠的背影,眼神不善。
云娘冷哼,道:“人家拿钱救你弟弟的命,你倒是这样看人家,不知你从哪家出来的,你的老师,你的爷娘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我......”
大宝要争辩,“不是,我......”
云娘抬手,“好了,你怎么想都不要紧,你也不要住在我这里了,你今日就带着这小拖油瓶走吧。”
大宝抬头,“姐姐,你要赶我们去哪里?”
‘哼’,云娘冷笑,“养不熟的白眼儿狼!过去见我爱理不理,今日便叫姐姐,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你弟弟还好点儿,平日里还知道笑一笑。至于你,你不妨自己去照照镜子,你脸上那阴沉的表情,旁人都怕了你,亏青棠还掏钱帮你们治病。”
大宝抿着嘴,嘴硬道:“是她有钱,她自己愿意的。我又没求她。”
云娘侧目,脸上一阵怪笑,“那好,你走吧,抱着小宝走,这边不欢迎你。或者你将小宝留下,我可以照看小宝,但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愿意看见你。”
外头青棠送了老大夫出门,璎珞瞧见,连忙跑过来,“大姑娘,里头如何了,那孩子真的是瘟病吗?”
青棠还没说话,那大夫叱道:“胡说八道,以讹传讹!哪里是瘟病,是哪个蒙古大夫治的?”
璎珞拍胸口,“不是瘟病,那就好,那就好。”
这头几个人都笑了,那头传来一把清脆的嗓音,“蒙古大夫怎么了,蒙古大夫就不能治病了?”
璎珞转过身去,瞧见林媚春,她罕见的穿一身粉白的衣裳,两根大辫子一甩一甩的,她说:“我方才听见有人说我们蒙古大夫的坏话了。”说罢,往老大夫面前一凑,“诶,老头,是不是你说的?”
媚春欺到跟前来,老大夫被吓的后退一步,璎珞赶紧去扶他,说:“大夫莫怪,她不是有意的。”
“谁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有意的,老头子,你再敢说蒙古大夫不好,我就......”
媚春挥着拳头,那老大夫连连道:“非我族类,非我族类啊!”
伊龄贺从后头走过来,一手搁在林媚春肩上,媚春转过头,谄笑道:“少主,您来了,既然您来了,那我先进去,我去找云娘。”
媚春将长辫子一甩,一溜烟儿跑云娘院子里去了。
青棠道:“大夫,那孩子不会说话,是不是也......”
“嗯。那孩子确是耽误了,照这个年纪,应该早学会说话,不知是什么原因,耽搁了。”
“那还有得治吗?”
大夫点头,“可以治,但首先要戒了吃糖。方才那个大些的孩子动辄拿糖哄小的,殊不知,是爱,也是害。”
大夫与青棠几个在外头说小宝的病情,里头云娘在撵大宝走,她说:“你既然清高,不愿意受人恩惠,可以呀,你带着小宝走就是了,又没有人拦着你。你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受人施舍同情,那你作何骗忘言,你还不是看他善良,还不是觉得大家都看小宝可怜,不愿意看小宝受苦,你便躲在背后占小宝的便宜,理直气壮受了大家对小宝的爱?”
大宝红着脸,“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云娘冷笑,“不是?我看你是真正虚伪,你明明读过书,你明明是从凤阳来的,可你不说真话,你自己想想,你自打去年腊月来了这珍珠巷,有多少人同你说过话,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给你东西吃,给你衣裳穿?你再问问你自己,你所说的话里头,究竟有几句假话?”
“哦!错了,不应该问你说了几句假话,你不妨扪心自问,你同大家说了几句真话?”
云娘指着门外,“包括外头的其他孩子,包括我,包括给过你馒头的阿牛一家,包括给你豆腐脑吃的婶子,也包括忘言!你说了几句真话,你又还有多少谎话等着大家?”
“你说,你为什么骗忘言?你心里清楚得很,他也是个孩子,他也大不得你几岁,他过年的棉袄你看见了吧,破得比外头的墙还黑还脏,他不买衣裳,不买鞋子,他拿钱换鸡腿给你们吃!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你说,你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骗这珍珠巷里的所有人?大宝小宝这名字也是假的吧?你这个骗子!”
云娘字字铿锵,屋里一暗,云娘侧目,媚春站在门口,叉着腰,道:“还是读书人?礼义廉耻几个字学会了吗?骗钱?哪里来的胆子骗钱,老娘一手掐死你,也好过你继续作恶,还教坏小的。”
媚春手法奇快,瞬息之间,她的手已经卡住了大宝的脖子,“方才青棠一路跑着过来,跑得裙子上全是泥,人家一个官家小姐有心帮你们,你竟然还骗她?”
大宝倔强,死死抿着嘴,媚春道:“找死?那我成全你。”
大宝其实已经不能呼吸,媚春一点停手的意思也没有,云娘看媚春,微微摇摇头。媚春笑,“说谎的都是懦夫,我们蒙古人最看不起懦夫,你们不是也看不起我们蒙古人吗?我跟你说,你这样的,丢在咱们草原,狼都懒得叼你,嫌臭,恶心。”
‘咳咳’,躺着的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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