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七明芝孔雀胆,哪样不是我家少主舍命替你弄来的,还他帮你良多?霍姑娘不好了,你不会是想挖霍姑娘的墙角吧?”
云娘道:“上回我和青棠的事情,你们都误会了,我和魏北侯世子,我是......”
“好了,好了,别和我说,有话留着同霍姑娘说。”
媚春侧目,“那人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云娘道:“那个才是来挖墙角的,她是顾家收养的一个义女,单人从洛阳跑到苏州来,就是奔着‘哥哥’来的。”
媚春捏着辫子,“哥哥?甚么哥哥,情哥哥?”
伊龄贺同顾惟玉说了几句,两人站在一处,一个热烈,一个清淡,一个雄浑,一个风雅,顾孤妍的眼睛一直往那边瞟,媚春昂首走过去,“这位姑娘,你在看男人?你在看谁呢,是在看我家少主啊,还是在看顾家公子啊?”
“如果你是在看我家少主的话,那不好意思,我家少主不喜欢你这样的,如果是看顾家公子的话,那更不好了,你难道不知道,顾家公子娶亲了?”
媚春盯着顾孤妍,顾孤妍红着脸,“你......你......”
云娘从那边走过来,同顾孤妍道:“顾姑娘是吧,你别同她吵,她是个粗人,她没读过书,就是会点儿功夫,动辄就是拔刀啊,人也霸道,你千万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媚春眼珠子一翻,英挺的眉目斜看云娘,“你不也一样,打架比我还凶狠,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顾孤妍的小脸儿红一阵,青一阵,她瞧面前两个女子,“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是啊,就是欺你!”
蓝浦从那边走过来,五指握成拳,“上回我掐顾惟玉,好像差一点就把他给掐死了,啧啧,你这脖子这么细,也不用太费力啊......”
云娘打了个响指,媚春捏着辫子,蓝浦握着手指,几人目光都若有似无的盯在顾孤妍身上,顾孤妍咬着嘴唇,“你们......你们是谁?”
“好了,孤妍,我着人送你回家。”
顾惟玉也不知同伊龄贺说了甚么,这头走过来,他瞥了蓝浦一眼,蓝浦道:“我不送。”顾惟玉瞧她,“蓝老大有没有船去北边,送她一程。”
蓝浦呶呶嘴,“那好吧,我同我爹说一声。”
“哥哥,我......”
顾惟玉目光落在顾孤妍身上,他目光并不十分严厉,也不十分责备,他说:“你一人在外,多有不便,你若不愿意一个人回家,那我写信给家里,让人来接你也可。”
顾孤妍秀丽的眼眸里已经有泪水,她知道自己秀美,也以为自己靠着这点秀美能百战百胜,起码她这套用在顾珩身上就很好,也很有效果,不过看顾惟玉的样子,好像,好像没甚么用。
“哥哥,我......我不想......”
伊龄贺一眼看过来,男人冷峻的眉峰里全是不耐烦,他看媚春,“这位姑娘不认识路,你送她一趟。”
媚春捏着长辫子,“好呀。”
......
叶氏生了一个儿子,顾珩在顾家老太爷的书房里呆了半夜,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些甚么,直到产婆报喜,“恭喜,恭喜,恭喜主家生了个小小少爷,恭喜呀......”
许是被顾老爷子训诫过了,顾珩安分了两三天,这日宝卷要出门,门房还问一句:“宝爷要出门?”
宝卷带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捧着两盆花,门房道:“这又是齐家去了,大房攀上了当官的,果真不一样。”
齐尚书在院子里浇花,崔氏在旁边说:“浇过了,早上浇过了,当心把花儿泡死了。”齐尚书体态有些胖,动一动就流许多汗,他站直了,说:“泡不死,这花儿喜阴,怕晒,不怕水。”
外头进来两个人,宝卷抱着花儿,“尚书大人,宝卷给您请安来了。”
崔氏扭头,“哟,是宝卷啊,来,里头坐,外头晒。”
宝卷将手里的牡丹捧过去,说:“尚书大人,这是今年的金玉交章,有新的颜色,墨兰的颜色,您看,是不是比去年的豆绿还好看?”
宝卷手里的金玉交章果然是墨色中带蓝,蓝中又透着隐隐的绿色,齐尚书弯下腰来,“这是惟玉那孩子种出来的,好啊,好啊。”
崔氏道:“怎么不见那孩子,他人呢?”
宝卷扶了齐尚书坐下,他说:“我是给您报喜来了,太太在家吗,要是太太知道了,非得乐得不行。”
齐尚书坐下来,说:“你这鬼灵精,甚么好事儿,先说来听听。”
“说不得,说不得,我家少爷交代了,非得等太太来了,一道说,一道说。” 小丫头给宝卷上了茶,宝卷站着,捧着茶杯喝了一口,“不过我可以先说个小的喜事儿,让您老人家高兴高兴。”
宝卷道:“我家二少爷生了,就前日里,生了个小小公子,也算个喜事儿了。”
崔氏笑道:“顾珩生了?那是大喜啊,怎么是个小喜事儿,你这孩子,不会说话。”
宝卷搁下杯子,他睁着大眼珠子,“二少爷的喜事和咱没什么关系,若是我家少爷和七小姐生了,那才是大喜呢......”
“你说甚么?”
齐氏从内堂穿出来,她站在长廊上,就听见宝卷这一句话,“你说甚么,甚么七小姐?”
宝卷对着齐氏‘噗通’一跪,“太太,大喜啊,我家少爷找到七小姐了,她没死,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