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面不改色,只是眉头微蹙道:“武玫表妹,你不是远嫁他乡了,此番回来是来探亲?”
梁武玫面容一僵,笑得有些不自在,“我……呃,我是来投靠表哥的。”
“投靠?”他面露不解,要投靠也该是投靠自己三嫂才是啊?
“我……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大姐是有意让我和你凑合着过日子不错,也想让我好好照顾你的一双儿女。
其实当时我心里是很愿意的,可我爹不想我跟着你吃苦,这才强把我嫁给他人……”
她一说起以前的事,就滔滔不绝,但也把她的所做所为说成是被逼无奈的。
而且她娘很早就离世,爹也在去年就死了,大姐又是个软心肠的,现在她说什么都可以。
“等一下,武玫表妹,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
我一会儿还要去学堂,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就赶紧说吧。”
叶文山的意思是让她长话短说,他们没那么熟,况且过去的事他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话说到一半忽被打断,梁武玫有些不高兴。
“我不是说了来投靠你的吗?
我们母女不远千里的回来找你,你应该赶紧让下人收拾个屋子让我们母女住下呀!
对了,这是我女儿淑月,今年叫九岁了,你以前还抱过她呢。
来……月月,快叫表舅,以后咱们呀,就住这儿了。”
她还真是不把自个当外人,摆着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一旁的叶熙都有些愣了。
这是他的姐姐、姐夫家吧?
怎么搞得好像是这女人家似的?
“表舅。”掉了两颗牙的肖淑月软糯的喊了一声,然后就怯生生的往她娘亲身后躲。
叶文山一脸错愕,“等等,我有说让你们住下吗?你是不是想多了,这里是钱府,是我女儿的夫家呀。”
她投靠也要去投靠三嫂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家啊,这是他女婿家,他有什么权利随便让一个不是嫡亲的表妹住在这儿?
别说他和她之间的关系,达不到让她住在这里的条件,就算能,他也一百个不愿意啊。
一见他一副拒人于外的神情。
梁武玫当下就不痛快了,嘴一歪,捏着手里的花手绢就道:“我都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还不肯帮帮我?
你真忍心看我和月月流落街头吗?”
说完,她眼眶一红,拿着手绢在眼底擦着没有眼泪水的眼睛,一双略微比常人要大的杏仁眼带着媚气瞅着叶文山。
“表妹,你并不是走投无路,你不是还有我三嫂,还有你的两个兄弟吗?
还有,瞧你衣服的布料也是好的,还有你手上戴着的、发上簪着的,耳朵上挂着的,哪样不要十几两银子,我看你也不像吃不起饭的样子啊。
何况,我在这里都算是个外姓人,马上就得搬到秀水村去了,你也不是我的至亲,你要投靠我住在这里,这话说得也太奇怪了。”
叶熙差点噗嗤笑出声,只得赶紧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爹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还是对一个女的。
没看见那梁武玫的面色已经青紫的和茄子一样了吗?
被人当面揭穿,又被狠狠拒绝的梁武玫面色几转,接着一僵,有些尴尬的道:“这些穿戴……都是我身上仅有的。
我……我是想穿得体面一些来见你,还有这些也是将来给月月留着的。
你也知道我大姐她们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人住在小屋子里,哪有我和月月住的地方啊?
还有我哥和弟弟那就更没多余的地方让我们住了。
我就不去拖累他们了,你这里这么大,屋子几十间,难道还容不下我们这落难的孤儿寡母吗?”
“这是钱府。”叶文山再次重申。
“唉呀……我知道……你就别和我说什么你要搬到秀水村的话了。
现在谁不知道你的女婿把你当亲爹一样看待啊,要不然他怎么会从偌大的县城搬到这小镇子上来安家落户啊!
你故意这么说……是见外……还是因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呀……”
她来的时候,就打听好了的,虽然也知道大姐家现在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像好一些了。
但大姐家还是住在村子里原先那房子里,又破又小,还没丫鬟伺候,她才不想去呢。
何况,她还有些怕梅子和瑛子那对姐妹。
该死!这叶文山应该欢欢喜喜的接纳她就好,一直拒绝她做什么?
难道说,才过了两年不到,她就变丑了一些吗?
可来的时候,她还照了好几遍镜子,自己还是很娇媚的啊?
她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当初其实就是她看不上叶文山,不想改嫁给他的。
也不是梁老汉逼着她嫁到千里之外的。
而是她自己看上了一个行商的中年商人,跟着他离开崇阳的。
只是那商人虽然身上有两个钱,但在夫妻那点事上,却有些不尽她的意了。
时间久了,她就越来越空虚……
最后还跟一个俊俏的小货郎有了些猫腻。
虽然没有和那货郎有进一步,但后来不知怎么就被他发现了,打了她一顿,还要立刻将她发卖去那种地方。
梁武玫害怕,千求万求,又装委屈,指天发誓绝对没有背着他乱来。
还愿意以后在他面前伏低做小,为奴为婢伺候他。
只要他将她留在身边,那商人也不是一个心眼很坏的人,想着一夜夫妻百日恩,到底冷静下来,没有将她发卖出去。
但梁武玫却心存怨念,伏低做小的一段时间之后,趁着那商人一次被雨淋倒,发烧生病,干脆一狠心就找来有毒的花草熬成药水喂了他。
只过了七八天,那商人就一命呜呼了。
那毒草,是一种慢性毒药,死的时候的症状很像因为一直发烧心脉衰竭的样子,居然瞒过了来验尸的仵作。
因着行脚商人居所不定,也没有其他家人,梁武玫就成了他的未亡人。
为了掩人耳目,梁武玫还故作重情重义的买了厚棺葬了他。
然后将那商人留下的财物能拿的她全都拿走了,带着所有东西,她到了隔壁的州府,想要找个下家再嫁了。
只是她带着个女儿,年纪相对又大了一些,真有钱的主儿,就算要娶妻纳妾,也要身家清白的年轻女子。
加上她习惯大手笔的花钱,看见什么就想买。
渐渐的,再多的银子也不够花,很快从那商人得来的财物有九成多都给她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