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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站到了福安院前,看见满院缟素,婉儿眼中倒映着水光和明亮的火光,身上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是她明白的太迟了……
回来的也太迟了……
太爷爷见她时……分明……便是存了死志……
公孙婉儿,难为你活了两辈子,你简直太蠢了!
屋中渐渐的传出了哭声,婉儿却被童老捂着嘴,拖着离开了。
不要这样,凭什么要这样,这是她的家啊!
婉儿眼睛看着灯火明亮的福安院,挣扎着要进去。
里面的是她嫡亲嫡亲的曾祖啊……
她为什么不能进去哭?为什么不能见曾祖最后一面?
为什么她在自己的家中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为什么?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婉儿的情绪逐渐有些失控,失控到童老用尽毕生的修为也有些控制不住婉儿,逼不得已,童老只能一掌劈晕了婉儿,背着她,先到了城中那家贾易知暗中的酒楼。
而与此同时,司马绍一袭蓝袍,醉醺醺的从春风楼里往外走。
老鸨子那时正好拿着手中的夜明珠端详着,司马绍原本并不想多做理会,可走到那老鸨子身边,却忍不住站了站。
只因这夜明珠竟然在这灯火明亮的春风楼中也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可见却非凡品。
且,这夜明珠看着有些熟悉,司马绍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竟然从里面掏出了一颗一模一样的珠子。
司马绍先是怔了怔,随后酒登时醒了大半,司马绍上前捏住老鸨的手腕看着她手中的夜明珠。
老鸨呼痛,他们身边当即围了许多人上来。
司马绍从胯间解下玉印,用另一只手举起几乎贴到站的最近的那人的脸上,“本宫在此,谁敢造次!”
那人几乎立刻便跪在地上连呼,殿下饶命。
司马绍一只手还握在那老鸨手腕上,用另一只手将玉印环绕四周一圈,见周围众人跪倒,皆喊殿下息怒。
门外,司马绍带来的暗卫冲了进来齐齐亮出兵器,围了大门。
司马绍深吸口气,问,“这夜明珠,是从何得来的?”
这春风楼是建康第一风月楼,单单论这皮肉生意,听风小筑也比不过。
不过两者走得不是一个路线,听风小筑白天是拍卖场,晚上才行这些风月之事。然而那里的姑娘们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品貌上佳,不卖身。
这春风楼嘛,就纯粹是个供男子们逍遥快活的地方。
这老鸨也算见过了形形色色各样的男人,王公贵戚也不是没有见过的,此时看见此等架势,倒勉强还能稳得住。
想了想,条理十分清晰道,“是一位客人出门得急没有带银子,抵押下来的。”
司马绍急切道,“什么样的客人!”
“斗篷遮面,看不大清相貌,不过草民推断,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果然是她,果然是灵儿!
司马绍脑海中是那日宫中的大匠说,“这是南海双珠,这种蚌,壳内生双珠,双珠形状一模一样,十分稀罕!”
“殿下手中的这颗更是佳品中的佳品,珠色圆润,质地通透,光泽柔和!若是老奴没有记错,这近年来,咱们建康只有一回出现过这等质地的好珠子。两年前,富商贾易知高价买下一对儿,说是要送给其胞妹。”
司马绍追问那老鸨道,“她一个女子,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喝酒,就在上甲等二号雅间。”
这春风楼里的甲等雅房统共不过七间,间间价格不菲,每晚有什么客人用过,客人的模样是什么样的,做了什么,点了什么老鸨都有个大概印象。
此时被司马绍一吓,这些记得更加清楚。
“你说,甲二号……”那不是……不是就在自己隔壁么?
原来那个失声痛哭的女子,是灵儿,是他朝思暮想的灵儿。
他不是没有找过她,知道自己娶错了人,他又去了桃源庄,他们在那里相遇,他想,也许在那里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可查了许久,只查出那桃源庄的主子,和铘钺有些干系。
于是他又去查南山矿,南山矿明面上虽然是鹤松观一个小道士名下的,可暗中却和公孙家有些关系。
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看出和贾易知有联系牵扯。
于是,他的人留在了那里暗查。
查了许久,查到了王司空家二公子王恬的身上。
眼看查出的人越来越多,牵连越来越广,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喝过酒,说过话,却……没有见面,也没有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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