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脚下不知多少白骨!公孙夫人今日,也想填在我夫妇二人脚下?”
小贾氏也不知这方玉芷到底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一尊大佛,可眼下,她却知道这尊大佛的软肋,于是柔柔弱弱的挡在谢氏身前。
雨带梨花,哽咽道,“婉儿小姐,何必,何必弄得一家人如此!”
“何况今日,还是老太爷的忌日,你万万不该带着人进门来这般欺辱夫人!”
这个欺辱二字用得方玉芷顿时怔了怔,诚然,方才她不占什么理的,说欺负人也是确实。
固然她不怕这谢氏,可就怕对婉儿不好。
万一真落下这样的名声,那她日后,还怎么嫁人?
小贾氏悄悄打量着方玉芷的神色变化,声音哽咽着,完全是一副温柔贤惠的和事佬形象。
眼下这情形,那位赵将军完全是为了妻子而来,这方玉芷,是为了公孙婉儿而来。
她原意是要为公孙婉儿讨个公道的,若是反而弄巧成拙,想必也不是她愿意看见的。
就这么的,她的软肋,不正是公孙婉儿?
是,这两位将军她们是招惹不起!可这公孙婉儿又算是个什么东西,难道她们还收拾不了么?
方玉芷犹豫着,拉了婉儿一把,“走罢,先去拜祭你曾祖。”
婉儿摇了摇头,看着小贾氏,声音清朗道,“贾姨娘,你是不是觉着,这么多年,我不曾与你计较什么是怕了你?”
小贾氏掩去眼底一抹嘲讽之意,这丫头难道真的以为背靠着个外人能解决家里的事?
这是看眼下这情形,方玉芷萌生退意,有些不服气?
到底太年轻……小贾氏按着眼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奴婢……奴婢万万……万万不敢这么想,婉儿小姐是不是……误会……误会了什么?”
婉儿没有跳进小贾氏的圈套,和她纠结什么误会不误会,而是叹了口气,“其实,这么些年,我确实怕你!可眼下,我却不怕了!”
小贾氏不知为何心头隐隐觉着有些不妙,果然听婉儿接着道,“我此番为了太爷爷回府,闹了一场为我造势,将这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又提前叫你知道贾裕的消息,叫你撺掇着谢氏来门前拦我,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么?”
院中众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忽然气质大变的婉儿。
只听她缓缓道,“差不多,父亲也该回来了吧。”
话音刚落,公孙芫大踏步进门,身后跟着君无忧。
不错,这公孙芫是她很重要的一环。
她为了救祖母从来不敢浪费片刻的时间,又怎么会为了一间小庄子去同贾裕闹了一场。
固然是想叫贾裕在小贾氏面前递些话,好叫小贾氏觉得她不省事,来撺掇着谢氏搞事情。
更重要的是,前天她昏睡时,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一桩旧事。
那年她回府祭拜故去的大太爷爷,公孙鸾儿曾给了她一个冰凉的手炉。
打开来看,里面没有火炭,而是一张纸条,纸条上说,父亲不对!
当年她并没有多想,那日睡着了却忽然想到,小贾氏的蛊毒这样厉害,父亲自那时起不对,会不会是因为……因为父亲中了蛊毒?
于是第二日醒来,派人带着君无忧暗中去替父亲看诊,回来时君无忧果然说。
“你们父女怎么那么有缘,同样被情 蛊所害,你是如此,你父亲也是如此……哈哈,东家,你家的仇人这癖好还真是古怪……”
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么些安排,现下公孙芫回来,接下来的事情,也该进行了。
只是婉儿没想到,公孙芫却不是孤身回来的,君无忧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人模样清秀,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袭紫袍,头戴银冠,腰佩白玉,手执折扇,缓缓进门。
方玉芷看了看他,皱了皱眉,“顾北?你来做什么?”
“二位将军有礼!”顾北冲二人拱了拱手。
“自然是为了顾家将来的姻亲。说来也真是造化弄人,若不是公孙家的老太爷大去,现今,公孙小姐该是嫁进顾家,成为下官的继母了!”
赵桓乾站在了媳妇面前,“这么说,你是被请来镇场子的?”
顾北打开扇子遮住了脸,“赵将军此言差矣,不过是来看看这公孙家到底是何事惹恼了两位将军,要值得二位这般大动干戈,派兵围了公孙府?”
“到底,下官虽然人微言轻,可好歹也掌着监察之职,若是有人仗势欺人,他日陛下问起,下官也好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