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见她。他不知道折寿多少年。
“相信。奴家相信,”苏娴一点不惧怕他的怒火,反而笑盈盈地凑过来,直把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孔凑到他的眼前,嫣然一笑,“只要官人舍得砍下奴家这颗漂亮的脑袋,奴家就愿意用这颗漂亮的脑袋日日陪伴在官人的床前案边,单剩下奴家这副**的身段也是浪费。不如官人一并用了,那样官人日夜皆有美相伴。岂不妙哉?”
梁敞惊愕地盯着她用笑吟吟恍若说情话的语气在他耳朵边温柔地说鬼故事,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都快赶上石湖边的细砂了。
连卢宏等几个随从都目瞪口呆、头皮发麻,能把向来隐忍自控的文王殿下欺负成这个样子,他们服了!
梁敞也服了,他直勾勾地盯着苏娴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过了一会儿,重重地吐出三个字:
“入娘的!”
骂娘了,他们文质彬彬的文王殿下终于骂娘了,即使是在军中被那些把骂娘当成是口头禅的粗人们熏陶了许多年也坚决不同流合污坚决不肯说粗话的文王殿下总算骂娘了,文王殿下在从军十几年之后终于彻彻底底地融进军中的气氛了!
……可喜可贺?
众随从泪目。
“啊呀,原来官人也会说粗口,也好,这样更有男人味,奴家更心悦官人了!”苏娴小鸟依人地偎过来,挽住梁敞的胳膊,柔媚地笑说。
梁敞瞅了她一眼,内心的郁结因为刚才的那句粗口消散了许多,他不由得抬起头,深深地望着漆黑一片的蓝天,目露深邃: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会被这样的女人缠住,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腹诽声刚落,只听轰隆一声,黑漆漆的天空忽然炸开一道响雷,震耳欲聋,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梁敞亦被吓了一跳,他是有点心虚,莫非这是刚才他骂了老天的缘故?
“官人,该不会你骂天了吧?”苏娴挽着他的胳膊,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在乌压压的天空中扫了一圈,狐疑地问身边的人。
梁敞瞅了她一眼,重重地甩开她的手,转身,没好气地道:
“走了!”
“去哪儿?”苏娴狐疑地问。
梁敞被她突然开始装傻的态度弄得更火大,愤愤地撂下一句:“你不是要去逛庙会吗?!”说罢,袍袖一甩,先走了。
苏娴望着他的背影,粲然一笑,欢快地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盒子塞进卢宏怀里,笑盈盈地道:
“小卢,帮我拿着这盒子,送回圆融园也行。”说罢,小跑着追上梁敞,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官人,等等奴家嘛!”
“别碰本王!”梁敞没好气地去甩她的手,甩了好几下却甩脱不开,因为太累了,只得任由她挽着自己的胳膊,无奈地向前走。
卢宏捧着一只大盒子傻呆呆地跟在后面看着自家王爷半推半就的身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哎,大哥,咱家王爷要娶王妃了吗?”卢广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好奇地问。
“王妃?一个民女,还是一个二婚的?”卢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那……”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卢广亦为难起来,想了半天,“是侧妃?还是侍妾?”
“你见过有哪个侍妾是二婚的?”卢宏又白了他一眼,更没好气地说。
“说的是啊,”卢广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难道,是外室?”
卢宏闭着嘴,不答话,他哪里会知道,他只是个随从!
……
苏州城人多庙也多,几乎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有神庙开庙会,甚至还有同一天三四家神庙一起开庙会的情况,撇开求神拜佛烧香摇签不谈,庙会主要也是为了给大家提供一个娱乐和欢聚的场所,神庙开庙会既能带动庙里的经济为自己的神庙做宣传,同时也带动了神庙周边的小吃生意,神庙和小吃摊赚个盆满钵满,出来游玩的人们更能吃的尽兴玩的开心,这也算是一举三得。
大型庙会因为寺庙实力雄厚,举行的庙会甚至不输给重要的节日庆典,但今天举行庙会的圣母庙却是城内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神庙,规模小了,庙会周边的吃食和夜市自然不会像大庙会那样的高格调,苏娴刚一来就有点后悔,她只喜欢繁华奢侈的地方。然而跟着漫不经心的梁敞逛了一会儿之后,她倒是渐渐觉出点趣味来,竟然有些高兴。
“官人,去求个签吧!”她兴致勃勃地说。
“……”梁敞不搭理她。
“官人,你看那个神像,那个就是圣母娘娘!”她推摇着他的身子,笑靥如花。
“……”梁敞还是不理她。
“官人,你去添个香油钱吧!”她含着媚笑,娇滴滴地要求。
“本王又无所求!”梁敞黑着脸,不耐烦地道。
“可是奴家有所求!”
“求什么?”
“这是秘——密,呵呵!”她摇晃着两根纤细的手指头,笑声悦耳似银铃。
“你那‘呵呵’是什么?”梁敞抽抽着眉角问。
“官人,咱们也烧一柱合欢香吧?”
“那是什么香?”
“保佑奴家和官人甜甜蜜蜜和和美美!”苏娴嫣然一笑。
“滚!”梁敞一把甩开她挽着他胳膊的手。
……
梁敞从来没这么累过,即使是上阵杀敌被围困了数十日也绝不像跟苏娴闲逛这么累人,她的嘴在他的耳边嗡嗡嗡嗡嗡嗡到现在还让他耳鸣,他坐在一个长条形石凳上,任她说破了天,坚决不起来。
苏娴坐在他身旁,单手托腮,哀怨地望着他,说:
“官人,没想到你看着壮实,体力却这般差。”
梁敞的脸刷地黑了,差点用吼的吼出来:“你这个女人,别给本王得寸进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