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而凄伤:“靖棠,我是不会允许你走出霍家的门!如果你要放弃,那我这么多年坚持的还有什么意义,你说我固执也好,偏激也罢。可这是我唯一活下去的意义了。一个死人我争不过去,难道还要让她的儿子夺走原本属于我儿子的一切,并且得到霍家的一切?太可笑了。”
“沐兰,靖棠和靖锋都是我的儿子,属于我的一切由我说了算。如果他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那么霍氏以后就是靖锋的。”霍仲明一怒之下下了这个决定。
白沐兰惊得放大了瞳孔,仿佛被刺激到:“你说什么!霍氏该是我儿子的!你答应过我的,霍靖锋他没有权利执掌,只能做个股东!”
“你看他现在在做什么!这么不理智,不顾大局,你让我怎么放心把霍氏他?”霍仲明其实也很纠结,这样做其实也是在逼霍靖棠低头而已,“就是因为你太过纵容和维护着靖棠,所以他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模样。”
“我的儿子目中无人,他的儿子就好吗?”白沐兰冷笑一声,“霍仲明,不要把我对你唯一的一丝的情感都抹尽了。那样我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沐兰,你少说两句,现在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阮丽芬上前,拉着白沐兰,劝着她,然后她冲霍仲明道,“仲明,你说话也别过份了,伤了沐兰看我能给你好脸色。老婆是用哄的,不你这样用吼的。你都到了不惑之年了,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吗?还需要我这个做妈的说你吗?”
霍仲明被母亲数落,也不回驳,就这样听着。
白沐兰也抿着唇,羽睫轻颤。
霍填山也伤透了脑筋,有些事情他可以纵容,有些事情他不能放纵。
霍靖棠站在原地,看着忧伤的母亲,想了许久,才开口说话:“妈,我最不想伤到的人就是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却把你自己困在了这个家里,你不快乐,不幸福。婚姻不是枷锁,不要把自己锁在里面。妈,你有没有想过你在乎的东西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这也是我自己创业的原因,我不想被霍家束缚着。不管我以后的路有多难走,我想只有我爱的人人在身边,我就是幸福的快乐的。我要的不多,仅仅是这样就够了。妈,我也想你快乐,把该放下的放下吧。对不起,我不能按你想的那样做。我是不会放弃岑岑的。她小从小就没有完整的家,结婚后得到的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夫家。她上一段婚姻就是豪门婚姻,她得到了太多的不公,婆婆的为难,丈夫的冷漠。而我不想她再一次鼓起勇气选择我时还要遇到一次婚姻里的事情。我不会允许我的家庭带给她一丝的委屈,那样只能证明我的无能。她从来就没过一个完整的家,这也是我想给她的,让她有安全感。”
“爷爷,奶奶,你们除了我这个孙子还是其他的孙子,爸妈,你们除了我这个儿子,还有其他的儿子女儿。你们少了一个我并没有什么,但是岑岑除了我之外,她就没有其他的真正疼爱她的人。我不会扔下她让她孤单。我们只是彼此相爱,想在一起。你们同意自然是最好,你们不同意,我们也会在一起。我爱他,要在一起,就是我的态度。”
“岑岑她还一个人在家里,她需要我,也只需要我。我不想她为我担心。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先走了。”
霍靖棠向四位长辈深深的鞠了一躬,一分钟的时间,然后便默默转身离开。
也许他走出这个家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可是他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靖棠--”白沐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声音破碎,“难道你要丢下妈妈一个在这里吗?”
“妈,不是我要丢下你,你是想把自己一个人留下,你若想自由随时都可以。我不在你身边,小娴会陪着你的。妈,不管我在哪里,我依旧是你的儿子,我也爱你。”霍靖棠回头,眸中有对母亲深深的不舍,“妈,原谅我的自私。”
“不要--”白沐兰咬着唇,却无法阻止眼睛里的泪水流下。
“你不顾霍家,现在连你妈你都要丢下了,为了一个女人伤了这么多人的心,你这个不孝不仪的人!”霍仲明怒火攻心,这个儿子太让他失望了,“今天我就要打醒你!”
他随手操起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往霍靖棠的脑门上砸,灯光下,一抹冰冷的两眼光芒在空是滑过。
“仲明,不要--”白沐兰上前拉住霍仲明的手臂,却为时已晚,她只能看着烟灰缸破空而去狠狠地砸向了霍靖棠。
白沐兰心里像是被冰水浸泡,凉了大半截。她绝望的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只是心抽抽的疼。
霍靖棠放大的瞳孔,冷静而利索的闪避,只因父亲下手太重,速度又快,还是感觉到了额头上传来一丝的刺痛。他若是动作慢一秒的话,那他的额头前肯定不是这样的擦伤,而是被重重的烟灰缸砸破一个洞。那就只能到医院里了。
白沐兰几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便晕厥了过去,身子一软,便无力的栽倒,在她身边的霍仲明便接住了她的身体。
“沐兰?”霍仲明担心地呼唤着她。
“妈--”霍靖棠见母亲昏了过去,焦急地上前,也不顾自己额角流淌出来的血,一把从父亲的怀里抱过母亲,脸色凝重,便急急地开门出去,下了楼。
正在客厅时倒水虽的霍静娴看到霍靖棠抱着母亲,急急地跑过去,她问:“妈怎么了?”
“晕了过去。”
霍静娴放下水杯,便跟着上前。
霍靖棠把母亲交给了妹妹抱着,自己在前面开车,车子像是一把利箭一般划破了黑夜里飞驰了出去。
霍仲明他们则随后跟着,一直到了第一人民医院,霍靖棠把她送到了急诊,今天正好是简希值班。
没有多久,简希便从急诊室里出来,霍靖棠和霍静娴上前:“我妈怎么样了?”
“白姨她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昏厥过去了。”简希看着他们,眼里满满的疑问,“到底是怎么了?白姨的身体不好,一定要多加照顾病人的情绪和身心。你们也别工作太忙,忘了这些。让她多多的清静休养一下。”
简希看到了霍靖棠额头上的伤:“二哥,你这额头上又是怎么回事?不会和白姨昏倒有关吧?”
“我没事。”霍靖棠抬手,指尖擦过额角,指腹上一抹红色。
“你别乱动,随我去消毒上药。”简希拉住他乱动的手,“小心感染。静娴姐,你可以去看看白姨了。”
“好。”霍静娴便去了白沐兰的病房。
简希则拉着霍靖棠去处理伤口,两人坐在清仓室内,他的眉峰从来医院到现在都一直蹙着,也格外的沉默。
“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简希把棉签上药替她清洗伤口上的血渍。
“没事。”霍靖棠闭了闭眼睛,感觉到药水刺激得伤口生疼,撕扯着痛感神经。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简希又替他上了止血消炎的药,一边自言自语道,“你就是永远这么要强,一副天塌下来你也会抗着的模样。可是你怎么就忘了你只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坚强,也有累的时候,累了就会倒下。二哥,别太逼自己了。”
霍靖棠依然沉默不语,他现在的心仿佛沉入了湖底,特别的难受。
在他最亲最爱的的人里,他始终伤害了一个。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终究还是发生了。他做得不够好……
可是母亲想的并不能强加在他的身上啊,他要的不过是不份自由而已。可却因此伤了母亲的心,是吗?
可是他又无法放下秦语岑,他如果能放弃早在知道她和关昊扬是夫妻时就放弃了,不会纠缠到如今这么深的地步。
霍靖棠的伤口处理好后,对简希轻声说了一声谢谢,便离开了。
简希盯盯他高大但却有些疲惫的模样,她的眼眶竟然微微的灼热生疼。
霍靖棠去了白沐兰的病房,奶奶阮丽芬和父亲霍仲明都在。他现在特别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他看着母亲苍白如床单的脸庞,他的就难受得握紧了拳。
他的手机响了,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走到走廊的尽头,把手机接了起来,是秦语岑打来的:“靖棠,你那边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还没有睡?”霍靖棠问她。
“我睡不着,我担心你。”秦语岑深呼吸一口,心里是万分的不安,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靖棠,你都说了我的事情吗?”
“嗯,说了一些。”霍靖棠轻声应着
“说了一些?靖棠,其实我也不想隐瞒欺骗他们,让他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离婚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才是公平的。”秦语岑轻轻柔柔浅笑,“也许他们不会接受这样的我,可这样的我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就我们不说,他们也会知道的,不如我们自己坦白,便能从宽不是吗?只是我让你难做的,靖棠,我真的想和你一起承担一切,而不是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指责。”
霍靖棠并不想要这个话题上多说:“这些事情我改天和你说说,天色不早了,你先睡吧,别等我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晚上睡觉别踢被子,别感冒了,记得把暖气打开。”
“靖棠,我想你了。”她因为他说的话而感动着,眼眶泛着湿润。
然后两人都静默了,谁也不说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在彼此轻轻地起伏着。心酸无奈,纠缠而矛盾。
霍靖棠难得的感受到了眼眶的灼热,水气氤氲着一向幽深冰冷的黑眸。他竟然到了这么脆弱的时候了吗?一句我想起好像比任何的话都让他的心柔软。
“我也想你了。”霍靖棠轻笑自己的感性和脆弱。
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他不是不有想过,霍家不可能接受一个离婚的女人。而他除了从霍家放弃一切换取与她的百年之约,别无他法,所以他伤害了自己的母亲,他是多么的难受。如果可以他宁愿承受这一切的人都是自己,而不让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到一点伤。
霍靖棠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脆弱,好需要一个肩膀靠靠。
他急步走进电梯,一个人靠在电梯金属壁面上,低头闭上了眼睛,碎发的阴影落在脸上,遮去了他脸上大半的表情,模糊在了阴影里。此刻的她好疲惫,好累。仿佛打了一场很艰苦的战役一般,用尽了力气后,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步出医院,上了车,开出了医院,开回了棠煌帝景。
他开了门,进了屋子,就看到客厅内一片晕黄暗淡,秦语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专注地盯着某处,又好像透过某处在看别的地方,那样的恍惚,那样的抽离。
秦语岑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到霍靖棠,惊喜之余,匆匆起来,不顾一切的跑向他,扑进了他的怀里,埋首,闻着他身上男人的阳刚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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