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为了方便行走,手炉都没拿,就怕吃东西不方便,只要可以吃,一切都不是问题。
“恩。”
子喜和青璃一样要五仁,其余几个小的要黑芝麻,跟在后面的于嬷嬷,麦芽,麦冬三人也有份,念苹不是个小气的,也不差银子,大大咧咧,是个实心眼儿。
“好吃啊,老板,你做的真好!”
接到炸元宵,念苹也顾不得烫嘴,直接放到嘴边,老板很细心,又给众人准备了油纸,说是吃不完用油纸包着,回家想吃热一下就可以。
“是不错,炸元宵也能这么好吃。”
咬上一口,外皮酥脆,里面的馅料浓浓的流淌在舌尖,又甜又香,江米有嚼劲,有那汉子也觉得好吃,一串不够还要多买一串。
“香辣豆腐干喽,咱这是祖传手艺啊!”
炸元宵摊位前面人多,旁边的老板也不甘示弱,大声地喊叫,自然招来一部分百姓,他的豆腐干用泡椒腌制,风味独特,解馋管饱,吃上几片,嘴里有滋有味,还有麻辣口味,鱼肉味道的,种类繁多。
“老板,给我们来几片尝尝吧!”
念苹又是第一个挤到摊位面前的,递出买元宵找出来的铜板,点了几个口味,一样一片,她就是看着样式不错,没吃过,想尝尝新鲜。这条胡同前面还长着,没准有更多好吃的,她要留着肚子。
青璃吃了几份小吃,慢慢回忆当年小凤县镇上灯会的情景,那碗鱼片粥的味道记忆犹新,可惜却再也找不到人。凤阳城里特色更多,还有专门供小娃玩乐的地方。
卖糖果的摊贩用木头做成一个转盘,五文钱转一次,赚到什么就是什么,有各种动物,有的大有的小,全凭运气。念苹对这种三五岁小娃的游戏很感兴趣,非要闹着和念香一起玩,最后的结果就是,连青璃和堂姐手里,也多了糖果。
套圈,打飞镖,这些传统的游戏自然不缺,天色黑暗,准头不好,十次有九次打空,可想而知,摊位的老板在花灯节结束,又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从这条弄堂穿过去,就是各种小玩意的摊位,念苹白日逛了庙会,还在一脸新奇的看着,小弟子喜不太发表看法,只是直直地盯着木雕,但是他在摊位上看一会儿,就回头看青璃,生怕自家四姐又会和从前一样消失。
“小弟,你看上啥了,四姐买给你。”
青璃摸摸子喜的头,心中酸涩。当年她丢了之后,爹娘就对小弟看管更加严厉,很少带他到街道上转悠,已经八岁了,实际上来逛街的次数一个手都数的过来,子喜懂事,从来不主动提要求,见到青璃才粘着她。
“四姐,我喜欢那个根雕,可是太大了,咱们拿不走。”
子喜看上的根雕,雕刻成一个老寿星的模样,长胡子,手里拄着拐杖,一脸笑眯眯地慈祥模样。大概有半人高,是作为摆件的,马车不在,众人还要逛街,不好带走。
“这位小哥儿,咱们可以送货,您把府上地址给小的,等明儿一早一准儿送到。”
小老板很精明,转了转眼珠,“但是咱们可要说好价钱,这个根雕是我收上来的,十两银子,不能少。”
这年头,树木几乎是随便砍,这树根不值啥银子,就是雕刻手艺卖钱,这么一尊活灵活现的老寿星,十两银子还算是个公道价。
小弟难得开口要东西,青璃当然愿意出银子,和小老板说了府上的地点,又交了一两银子的定金,几个人这才回到主街。
族人在酒楼热闹着,孙文不放心一众小的,特地在酒楼门口等着,见众人一脸笑意,也跟着笑道,“跑到耍去了,吃饱喝足了?”
“可不是,花灯节太有趣了,爹,你回去吧,我们去看灯了!”
里面兴致最高的就是念苹,像打了鸡血一般,连她爹也不愿意搭理,简单敷衍几句,火急火燎地拉着众人去那边看灯,这边主干道,禁止小商贩,只有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花灯。
整整一条街,每隔三五米,就有一款,每个灯都不一样,有自己的代表意义,有民间的工匠,还有百姓们凭着智慧做出来的,青璃最喜欢的不是级别最高的龙灯,而是荷花灯,在花瓣里面,有一个仙女。
“小妹,我咋发现那个仙女,长的有点像你呢?”
莫青菊在青璃耳边嘀咕,青璃早就发现了,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认为,念苹,念香等人也提出同样的问题,众人上前一步,凑到荷花灯前面。
荷花里面的女子,穿着水绿色的衣裙,裙摆处绣着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碧色流苏簪,眼神空灵清澈,长发随风翻飞,迷迷离离,远处看,和真人一般。只有走进,才发现,仙女身上没有什么朝气。
火烛的映射下,仙女的脸色红润,一切修饰的恰到好处,再想进一步观看,旁边的两个官差立刻站出来阻止,“对不住啊,往后靠一些,这灯得仔细护着,这是城北大营将士们送给莫家小姐的礼物,咱们只展出一天,还要归还过去的。”
城北大营将士们送给她的?这简直就是一个惊喜,青璃抑制不住激动之情,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念苹倒是想说几句,见青璃不做声,也就闭口不言。
荷花仙子吸引越来越多的人观望,青璃把这儿一切在脑子里打下烙印,她转过头,又和众人随着人流继续向前走。
人群越来越多,众人都拼命向前面奔跑,小弟子喜会功夫,但是念阳不会,她看着念阳和念香,让堂姐和念苹一起,这会人多,可能会挤散,发生踩踏事件。
“百花娘娘的花车来了,咱们快去抢福袋吧!”
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众人呼啦一声,兴高采烈,青璃只能随着人群的方向跟着一起跑,多亏没穿长裙,行动自如,那边穿着长裙的堂姐莫青菊也顾不得礼仪,提着裙角跑。
前面不远处,迎来了百花娘娘的花车。冬日里虽然没有多少鲜花,万花楼也有办法,周围的花朵都是绸缎做成,灯火光线刚刚好,足可以以假乱真。
如玉站在花车上,三千青丝如锦缎一般披散在肩头,柳眉弯弯却染上了一丝清冷之色,眼眸黑不见底,眼角略微上挑,笑起来宛如黑夜一般魅惑,睫毛打在眼帘下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色彩。
百花娘娘应该是什么样的,青璃不知道,但是如玉看起来失去了以往的娇美,眼神清冷,寒意逼人,即便是如此,偏有男子爱这一款,人群中不停地有人呼喊着。
“百花娘娘,快撒福袋啊!”
女子们更注重实际的东西,这些福袋什么都有,有民间的偏方,有铜板,也可能是一件首饰,听说十年前的百花节,竟然出现了地契,当时捡到的是个无儿无女的老乞丐,突然得了五十亩地,一下子发了!
“就是就是,老天保佑,娘娘保佑啊!”
众人追着花车跑,青璃想挤出人群很困难,阻力太大,如玉淡笑,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中,从下面拿出一摞红色的福袋,对着远处抛掷。
这样,人流终于有人逆行抢福袋,也更加混乱,人们尖叫声不绝于耳,喧闹着,气氛是热烈的。
“百花娘娘真的是花魁娘子吗?那些男子的眼睛都直了。”
念苹撇撇嘴,也不去争抢福袋,她突然没了兴致,转头一看,青璃刚才在原地,现在已经不知所踪,莫青菊,念香等人还在,“咦,青璃呢?”
“小妹有点事,让我们结束去马车那边等她。”
刚才青璃也想退出去,人群拥挤,她在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后不远处哭泣的季悠,似乎很是无助,这才想起这次来有部分计划,打劫陈公子身上那株天山雪莲。
季悠被人流冲散,魂不守舍地跟着众人走,被踩到脚,痛得她弯下身子,有人一堆,险些被蜂拥的人潮踩踏,关键时刻,青璃推开人群冲了过来,刚好扶她一把。
“青璃,你也来看花灯节了?”
季悠不好意思地勉强勾勾嘴角,用手帕擦了下脸上的眼泪,二人从中间冲出人群,前面是一个小茶馆,此刻没什么人,伙计正在悠闲着站门口看热闹。
“走吧,进去喝杯茶。”
看样子是和陈公子走散了,青璃拉着季悠,进到茶楼,找了一间二楼的雅间,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笑道,“这是怎么了,和陈公子失散了?”
不说来好,青璃一个玩笑,让季悠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越哭越伤心,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青璃沉默,等了好久,季悠这才道,“你知道吗,陈公子他不是好人。”
季悠眼睛红红的,眼里还有隐隐的血丝,青璃半信半疑,不晓得她这是闹哪出,装糊涂道“怎么可能呢,你们要成亲了啊,可别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小孩子脾气。”
窗外,一片喧哗之声,已经有人拆开福袋,得到的是一家粮店赞助的粮米,正在得意地炫耀,没抢到的人随着人流,指望能有个好运气,暂时没有出现因为抢福袋打闹的现象。
青璃把视线移到季悠身上,见她伤心不似作假,心里狐疑,难道陈公子是个太监,这么隐秘的事被季悠发现了?
“他有孩儿的,而且还不是一个。”
季悠找到了倾诉对象,拉着青璃的手一股脑地道,“他有小妾,可他骗我说没有,小妾有三个庶子,我算什么?将来生了嫡子,是不是也要和不省心的下贱庶子争抢?”
因为有季盼,季悠对此很是愤恨,一个女子,不管之前多么天真,有了经历之后就会一夜中长大,季悠眼神发寒,“我不会和他成亲,可不知道怎么和我娘说。”
就在前几天,陈公子说有一件事要办,最近不能来看她,两人要成亲,不见面也是正常的,季悠没多心,后来身边的丫鬟提醒,成亲前要给夫君做衣衫和鞋子,她虽然针线不是顶好的,也想尽力。就带着丫鬟找到陈府去问尺码,就在那次,一个被关在偏僻小院的女子引起她的注意。
季悠以为是犯错了丫鬟,就起了同情心,这才得知,对方是陈公子的小妾,并且有两个男孩,陈公子的小妾不只一个,都被折磨死了,她也快了,只求季悠做了主母,能好好对待她的孩儿,她马上要死了,不会争夺什么。
开始季悠半信半疑,后来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对方回答的一般无二。季悠这才知道自己上当,正好陈公子不在,她最近都在刻意伪装着。
“你不嫁,那你怎么办?”
季家现在就是靠陈家过活,搬出来之后,季知府就是个大麻烦,现在和陈公子没准是一伙的,帮着监视季悠,但这话青璃不能说。
“我也不知道,我想学着赵小姐逃家,又放心不下我娘。”
婚期越来越近,季悠也越纠结,出乎青璃意料,她不想和陈公子摊牌,对这种欺骗行为不能忍,今日和他一起看花灯,都觉得很恶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爹就是这样,她不要走娘的老路。
陈公子何止是有小妾啊,他还是个太监,青璃揉揉额角,关切道,“这么说陈公子办事,就是去见小妾生的儿子了?”
“我也不知道。”
季悠摇摇头,她和陈公子在一起有一段时间,去陈府几次,却从没进过陈公子的书房和小院,每次都在待客的偏厅,陈府下人规矩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能去,她是在后花园迷路,才找到那偏僻的宅院,在小妾的指点下,才回到原地。
“青璃,我觉得他这个人特别奇怪,经常就不在府上,以前我去陈府,府上下人说他不在。”
季悠怀疑,陈公子在外面有人,那会他身子不好,整天不出府门,她去找,怎么能不在呢,无非就是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所以找借口,她没去过内院就是证据。就是她傻,直到现在才发现。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想今天晚上回去之后和我娘说,让她帮我想办法。”
季悠招来小二,要了一盆热水净面,青璃又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面脂给季悠,涂抹上之后,眼睛的红肿也不那么明显。
二人沉默对坐饮茶,约莫一刻钟,陈公子就经人指点找到了茶楼,他上楼之后,脸色带着歉意,“对不起阿悠,差点弄丢你!”
“陈公子,你怎么照顾的人,阿悠差点被人群推到!”
青璃站起身,佯装非常气愤,陈公子解释,刚才人多,只是一个愣神的工夫,就被人流冲散,他上前坐在季悠旁边,陪着不是。
“就你借口多!”
季悠演技不错,还是和从前一般,没有什么异样,大为长进,她娇嗔道,“要不是青璃刚好在旁边扶了我一把,我就摔倒了!”
“可不是,耽误我抢福袋!”
气氛又变得温馨一片,青璃装作添茶水,从陈公子的内衣襟顺走了天山雪莲,另外一枚是个印章,她也看不懂,胸前少了重量容易被发现,为此青璃找了一块和印章形状差不多的石头,天山雪莲也用普通药材代替,又放了回去。
“那陈某要做东,好好请你吃一顿了。”
陈公子举手投足之间一派温文尔雅,对季悠呵护备至,季悠又成了甜蜜羞涩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才的伤心。
正月十五晚上,凤阳热热闹闹,与此同时,在北地平阳关外,城北大营的士兵们正在紧急地安营扎寨,接到斥候的回禀,大秦城门大开,十五万大军准备抢先渡河,在泗水关安营,才平静没有一个月的北地,又要陷入到血雨腥风中,残酷的战争一触即发。
淳于谙连夜发送紧急文书给新皇耶律楚阳描述北地的局势,沐阳战事可以修生养息暂缓,但是平阳不可,耶律楚仁达到大秦,这是最后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不管是军需还是军饷,都要准备充足,千万不能让将士们寒心,己方必定和大秦蛮人厮杀到底,他淳于谙立下军令状,大秦若不灭,愿接受任何处置!
这次大秦宇文鲲带队,大秦士兵粮草充足,气势凶猛,立誓要杀进平阳,而城北大营的士兵最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迎接战斗,这一次,可不是把大秦打回老巢那么简单,他们的目标是,进攻泗水关,长驱直入,直抵大秦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