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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敢肯定,衣妮与这人似有仇怨。她急切地想找这人出来,所以这个人的下落应该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诱饵。
果然,衣妮闻言便脸色又一变,随即审视夏芍,“你没骗我?”
“我没这么无聊,大晚上不睡觉,特地子时从家里跑出来骗你。”夏芍淡道。
衣妮盯住夏芍的眼神并不放松,一指她身旁的猫鬼,“这只猫鬼也给我?”
夏芍可恶地笑,“看你提供的消息能不能让我满意。”
“你!”衣妮纠结,咬唇。
她咬着牙,似乎在人神交战,唇咬了一遍又一遍,眼看就要咬破了,夏芍站在一旁,很有耐心地等着。
半晌过后,衣妮抬头,盯住夏芍,“好!我告诉你,不过你要发誓,这是我们门派的事,知道了不许往外说!”
夏芍见这妞儿盯她的眼神儿跟野兽似的,有种原始的野性,仿佛她敢泄密,她就一口咬死她似的。夏芍被惹得一笑,略生出些趣味,但最终点头,“江湖上的道义规矩,我还是懂的。你不信我,也该信我不会拿玄门的江湖声誉开玩笑。”
这话果然比夏芍以自己的声誉发誓有效,衣妮盯住夏芍的眼看了一会儿,点头,“好!一个在风水师考核的山上以一对敌整个门派叛徒的人,我还算佩服你的胆量!这次就信你!”
夏芍微笑,只笑不语。
衣妮也不再废话,而是抿着唇,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没错,这人是我们门派的。是个叛徒,我正要找她,杀她!”
夏芍挑眉,并不意外。衣妮之前的表现,已经让她有这种预感了。
“据我所知,蛊术的门派,向来是母传女,传给外人的很少,不是么?”
衣妮知道这是夏芍在试探她说的话是否属实,顿时便哼了一声,“我说要告诉你,就不会撒谎!别把我想得跟你们这些异族人一样,满腹心机!”
异族人?
夏芍古怪一笑,看向衣妮。这女孩子也不知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受的是什么教育。这词她已经很少听到了。倒是在奇门江湖里的一些古老轶事里,曾听过这种称呼。
“这跟异族还是苗疆没有区别,那人不也是你们门派的人吗?蛊术是不传外族的,叛徒也是你们本族的,不是么?”
这话似戳痛了衣妮,她眼神里都是暴戾,“对!所以她是我们族人的叛徒,抓住,要杀掉!”
对衣妮的暴戾,夏芍早就有所了解,她可以对一个有过一点口角之争的人施蛊,当时夏芍就断定这女孩子许也是经历些一些故事的,此刻看来,果然如此。
“她是我师姐。”衣妮说出这话,自己先呸了一口,“心肠毒辣的浪荡女!为了个男人背叛寨子,偷了我们族秘传的猫鬼蛊术,杀了她师父!”
夏芍闻言蹙眉,脸色也严肃了下来。
这么说,这人就是欺师灭祖之辈了。
但夏芍却听着衣妮的话有些奇怪。
“她师父?”夏芍细品着最后这几个字,既然这人是衣妮的师姐,她不应该说“杀了我师父”么?
衣妮没想到夏芍这么敏锐,顿时咬牙,林荫道里阴风阵阵,她牙齿磨得霍霍响,满眼满脸的仇恨,“我阿妈!”
“……”夏芍倒吸一口气,狠狠皱眉。
杀师杀母之仇!
怪不得,蛊术门派,走出寨子的人很少,衣妮却来到京城大学读书。怪不得,她年纪不大,看人眼神总那么锋利,怪不得要练那些定时要放否则就会反噬的虫蛊。
果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经历。
“我追寻查找她的下落很多年了,本来以为这个不要脸的叛徒会出现在风水师考核上,但是竟然没遇到她。但是我在考核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其他门派的人,从他们的言谈里,听出有人多年前在京城遇到过有人放蛊。所以我就来了京城,没想到,你竟然让你给撞上了,真是运气不好。”衣妮一笑,牙齿森然,“太好了,总算让我抓着她的尾巴了!”
夏芍垂眸,感觉到衣妮看向了她。
“我要说的说完了,现在,该你兑现你的承诺了。”
夏芍抬眸,略一思量,便把郑奎酒楼的事一说,“对方的酒楼叫兴和,老板是个男人。但是他背后,应该令有老板,我猜测应该会是那个女人。”
说话间,夏芍把猫鬼也放了。那猫鬼被徐天胤斩去了两只前爪,这几天在塔里也没有祭祀供奉,如今更加虚弱,已经奄奄一息了。
衣妮口中念了个咒,便把这只猫鬼制住,她察看了一番,便冷笑一声,“果然是只老猫。有它在,必定叫她死得更难看!”说完,她抬起眼来看夏芍,一点头,“你告诉我她的消息,又把猫鬼给了我。我只告诉了你门派的事,二对一,我还欠你个人情。还是那句话,我帮你做一件事,什么事随便你提。”
夏芍笑了笑,这女孩子倒是恩怨分明,算得够清楚的,“那就先欠着吧。”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衣妮却在后头叫道:“喂!什么叫先欠着?我不喜欢欠着别人的。让我帮你做什么,现在就想!”
“我只想你快点解决这件事。那只猫鬼,还困着我的两位客户。我已给他们下了符,但是治标不治本。想他们康复,只有解了这蛊。若解蛊,猫鬼必死。若不解蛊,他们就得天天这么吊着。国庆假期一过,我就考虑给他们除了这蛊祸。”夏芍回身说完,转身便走,“你要报仇,就快些动手。你要帮忙,也可以来找我。”
一张白色纸片破空,直射向衣妮。衣妮下意识一接,低头一看,是华苑私人会所的名片,上面有联系她的方法。
“这是我的事,说过不要你插手的!”果然,衣妮如此道。
夏芍没再回话,和徐天胤走远了。
当初一定要查这女人的来路背景,就是不想给玄门再添新仇。如今看来,这女人势单,还是蛊毒门派的叛徒。想来衣妮要对付此人,会召集他们门派的人马,不需她插手。
那样最好,他们自己的叛徒,自己清理。她乐得什么也不管。
……
第二天,夏芍去警局做笔录。这才得知,于德荣和谢长海竟然都招了。
于德荣也就算了,谢长海竟然招了,这让夏芍轻轻挑眉,意味深长。
据了解,谢长海一人扛下了所有的罪。他称自己干这种把赝品送进拍卖行的勾当不是一回两回,盖因利润惊人,便被他看做敛财之法。在华夏集团慈善拍卖会的事情上,华夏拍卖京城分公司的总经理刘舟被他事先收买,事情皆是他一人谋划,王卓身在国外度假,对此事并不知情。
那天在拍卖会上,于德荣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就是王卓的伎俩,为的并不全是敛财,而是事后把赝品的事捅出去,好让外界认为徐王两家交好。
但这件事,并没有证据。警局方面带走两人的虽然是秦系的人,但对此也颇为头疼。他们用了各种手段,让谢长海招供,谢长海都咬死了这个口风。
据说,他刚进来警局的时候态度很嚣张。称他是王少的人,警局的人敢动他,吃不了兜着走!他拒不配合,也不开口,死熬不供。却没想到,在两天之后,忽然开口,承担下了一切罪责。
夏芍听说此事,觉得这里面很有耐人寻味的地方。
王卓在国外度假,谢长海被抓进警局,按理说,他的手机和一切与外界通讯的手段都在秦系的人的控制之下,谢长海无法与王卓取得联系,外面的人却可以通知王卓。这件事,明显是王卓授意谢长海承担罪责,那么……指示是从哪里传递进来的呢?
警局里面,自然不会都是秦系的人。
要么,是姜系的人趁机接触过谢长海,要么,是秦系里有内鬼。
当初在华夏集团拍卖大厅带走谢长海的周队长,脸庞坚毅,从面相上看就是个铁血古板的人。他虽然知道夏芍和徐家的关系,但是对于她的一些问题,都不予回答,只称这是警队工作方面的事。
周队长只亲自给夏芍做了笔录,问明了那天在广场上古玩做局的事,和她发现公司里有内鬼的过程,然后便让她回去了。
临走前,夏芍只看了周队长一眼,便离去了。
------题外话------
下午有事,差一千五,明早八点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