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最擅长的就是野战,听说明军主动出城邀战,多铎大喜,击鼓聚将,率军迎敌,两军在距离近江城十里外的旷野上摆开阵势,准备厮杀。【ㄨ】
明军只有五千人马,其中骑兵只有五百人,有甲的士卒两千人,其余都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民壮,武器也不精良,旌旗数量也不够多,只有每个营头前面的认旗,但士气高涨,丝毫不怵,每个士兵脸上都带着兴奋之情,仿佛不是来打仗而是来捡战利品的。
清军大阵后方,一片小山坡上是多铎的临时指挥所,豫亲王坐在伞盖下用荷兰进口的千里镜瞄着明军阵列,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是他能感受到明军的气势不弱。
多铎从十六岁开始上阵杀敌,打了快二十年的仗,和明军打,和蒙古人打,和朝鲜人打,可谓经验丰富,对阵的时候敌人什么成色他用鼻子一闻就能知道,就算再厉害的军队,厮杀前也会有恐惧紧张的气氛蔓延,可是这支明军似乎并不恐惧。
这并不奇怪,有神仙护佑嘛,这些愚蠢的汉人,只知道自家有神仙,不知道大清有萨满,有海东青,待会儿够他们喝一壶的,多铎瞥一眼空中,海东青的身影隐藏在云中,有神雕在,他胜算在握。
清军出动了两万战兵,排在前面的一万五都是投降的明军,这些人只配当炮灰,五千清军铁骑在后面督战,待汉人们自相残杀的差不多时候再杀出来决定胜负,入关以来的历次战斗都是这样打的,屡试不爽。
两军的最前沿只隔了一箭之地,烟尘中能看到对方的面孔,清军汉八旗的士兵们还穿着明朝的盔甲,拿着明军的制式武器,连军官的认旗都是当初的,唯一变化的是发髻剃了,改成了丑陋的金钱鼠尾,他们一点也不害臊,反而聒噪着辱骂对面的同胞,让他们赶紧受死。
明军和他们对骂,连十八代祖宗都骂完了,但双方都不敢发动进攻,就这样僵持着,只是偶尔用弓弩互相射一阵。
多铎吸取了吴三桂失败的教训,没用骑兵打头阵,而是以重步兵开路,长牌火铳强弓硬弩,身披重甲的士兵组成龟壳阵,仙人再厉害也是一个人,难免顾此失彼,哪怕用命去填这个窟窿,多铎也填的起,他的计划是不惜人命,用十个百人龟壳阵拖住仙人,然后骑兵迂回攻击,其他明军不足为虑,肯定瞬间击溃敌军,到时候大局已定,仙人也扳不回来。
再说,还有海东青呢。
高空中的海东青一直在注视着明军中军位置,驾驭神雕的是阿布凯的精魄,在这个高度整个近江城以及周边一览无遗,所以军队的部署调遣尽收眼底,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往往靠部署伏兵、预备队来决胜负,明军在侧翼就部署了一支两千人的轻骑兵部队,想来这才是杀手锏。
阿布凯冷笑,因为他看到了刘彦直,这厮拿着他的招牌武器流星锤,就藏在骑兵队伍中。
海东青一展翅膀向北飞去,来到多铎指挥所上空盘旋,鸣叫了两声,这是他们约定好的联络信号,多铎会意,仰天大笑:“雕虫小技尔,传令下去,前军推进。”
螺号齐鸣,战鼓擂擂,汉八旗重步兵开始向前移动,近江明军一阵骚动,他们没想到敌人居然敢主动进攻,片刻的慌乱后,明军开始射击,火铳和弓箭齐发,因为距离较远,箭矢落在盔甲上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火铳的弹丸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给清军造成的损失极小。
清军领队的将军是立了军令状的,今天就算他的人马全部死光也得打下去,否则项上人头不保,清军都是有经验的老兵了,见对方一轮火铳发射完毕,重新装填需要时间,趁机向前快速推进,明军火铳手慌里慌张装填着火药和铅弹,弓箭手的速度快些,再次搭上箭射出去,距离尚远,仰射即可,不追求命中率,要的是覆盖率。
清军的龟壳阵不怕箭矢,继续向前推进,明军这才慌了,自家仙人还不出战,他们的自信源泉在慢慢消失,清军在逼近,这边士气在瓦解,火铳手哆嗦着装不禁火药,弓箭手拉不开弓,拿枪握刀的手在颤抖。
“继续射!”方承龙大声命令,一阵稀疏的箭雨射出去,依然没有效果,十几杆火铳也零星开火,打倒了龟壳阵前排的清军,但很快空缺就被填补上了。
“大哥再不动手,怕是要糟。”方承龙心乱如麻,挥剑怒喝:“擅退者,斩!”
没人怕他,横竖都是死,逃跑还有一线希望,后排的士兵悄悄溜走,前排的士兵也在不停地后退着,没打过仗的兵就是怂,哪怕带兵的将军有种也没用。
方承龙见势不妙,下令使用杀手锏,队伍中藏着五架床弩,但是用床弩发射的并不是长矛一般粗细的弩箭,而是五个捆扎起来的棉被。
那不是一般的棉被,而是裹着大量碎石子碎瓷片的炸药包,关博士这段时间没闲着,发明出了解放战争时期我军的没良心炮变种,只是解放军的炸药包用的是黄色炸药,明末的没良心炮只能使用黑火药,只是配比做了调整,硝石含量更高,又加了杀伤物和能产生软杀伤气体的药材。
五个炸药包被投入清军阵中,捻子正好燃到位置,一声声巨响传来,清军的龟壳阵顿时出现大片空缺,汉八旗的战斗意志毕竟也没那么强,突遭打击,顿时停顿下来,明军士气此消彼长,见清军吃瘪,精神头又上来了,继续开枪放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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