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说着,楚长歌也并未吭声。
颓然靠在床沿上,长长的发丝凌乱,早已找不到半点英俊潇洒的调调,倒像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人。他静默不语,猩红的眼眸扫过这屋内的陈设,最后笑了笑:“一生荒唐,我并无所得。人都以为那就是欢愉,而只有我知道,不过是在地狱中越沉越深。我从没打算有人救赎我,却没想到最终甘愿为人离开地狱。澹台凰,前半生是痛也好,是悔也罢,是错也无碍,我并不打算去否定它。也许没有那一番堕落,我永远无法明白什么才是珍贵,我会找到她的,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终究会找到。不论她还记不记得我,不论她还爱不爱我!”
澹台凰听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低地道:“我大抵能明白她那时候是为什么……”
她说到这里,闭口不言。
楚长歌同样咬牙,拳头也攥得很紧。澹台凰能明白她是为什么,他自己也同样明白,皇甫轩不在了,她唯一的亲人也算是不在了。那时候她怀孕,也只剩下他,可是他也不要她。
皇甫轩的死讯传来,她都不曾对他哭过,只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头关了几天,因为她心里明白,就是对着他哭,他也不会有丝毫真正的怜惜。不过是对待那些哭哭啼啼,埋怨他不够关心的姑娘们一样,笑着安抚几声罢了。
她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压在心底,最终给自己选了一条这样的路。是他所逼,他还有什么脸面求她原谅?他自己也不知道!
澹台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起去崖底找,只要她还活着,是一定能找到的!”
也许会有野兽吞噬,但是这样的可能,谁都不愿意去想。
她说完之后,不再理会楚长歌,起身出门。
出了那大门,管家早已为所有人都安排好住处,也没问他们的身份,只知道都是王爷的朋友。澹台凰的院子在后院,她绕过假山的花园,心情沉重的往后院走。
这时候忽然听见一阵箫声,整个竹林的翠竹,都随着这箫声微微晃动了几分。那箫声丝丝哀凉,如泣如诉,悲鸣不已,却不是很大,显然只是一个人的独奏,并未试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澹台凰听着,便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这箫声揪紧,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那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消瘦的,纤长的。墨发随着风轻轻摆动,在夜里多了几分凄清。
她确定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只是想不起来是谁,于是便也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这脚步声和突然出现的人,无疑是极为突兀的,打断了那人的箫声,他也没被惊住,只轻声道:“打扰客人的雅兴了!”
这样一说,他才偏过头来,看了澹台凰一眼,女扮男装,却并不难辨认,他愣了一下,方才开口道:“听说王府今日来了客人,却没想到那客人竟然是您!拜见……”
“不必多礼了,我并不想让人知道我来了!倒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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