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党江阳杨孟子将千馀人屯城南,参军梁俊之统南楼,投书说谕孟子,邀使入城见刘道济,道济版为主簿,克期讨贼。赵广知其谋,孟子惧,将所领奔晋原,晋原太守文仲兴与之同拒守。赵广遣帛氐奴攻晋原,破之,仲兴、孟子皆死。裴方明复出击贼,屡战,破之,贼遂大溃;程道养收众得七千人,还广汉,赵广别将五千馀人还涪城。
先是,张熙说道济粜仓谷,故自九月末围城至十二月,粮储俱尽。方明将二千人出城求食,为贼所败,单马独还,贼众复大集。方明夜缒而上,道济为设食,涕泣不能食。道济曰:“卿非大丈夫,小败何苦!贼势既衰,台兵垂至,但令卿还,何忧于贼!”即减左右以配之。贼于城外扬言,云“方明已死”,城中大恐。道济夜列炬火,出方明以示众,众乃安。道济悉出财物于北射堂,令方明募人。时城中或传道济已死,莫有应者。梁俊之说道济遣左右给使三十馀人出外,且告之曰:“吾病小损,各听归家休息。”给使既出,城中乃安,应募者日有千馀人。
初,晋谢混尚晋陵公主。混死,诏公主与谢氏绝婚;公主悉以混家事委混从子弘微。混仍世宰辅,僮仆千人,唯有二女,年数岁,弘微为之纪理生业,一钱尺帛有文簿。九年而高祖即位,公主降号东乡君,听还谢氏。入门,室宇仓廪,不异平日,田畴垦辟,有加于旧。东乡君叹曰:“仆射平生重此子,可谓知人;仆射为不亡矣!”亲旧见者为之流涕。是岁,东乡君卒,公私咸谓赀财宜归二女,田宅、僮役应属弘微。弘微一无所取,自以私禄葬东乡君。
混女夫殷睿好樗蒲,闻弘微不取财物,乃夺其妻妹及伯母、两姑之分以还戏责。内人皆化弘微之让,一无所争。或讥之曰:“谢氏累世财产,充殷君一朝戏责。理之不允,莫此为大。卿视而不言,譬弃物江海以为廉耳。设使立清名而令家内不足,亦吾所不取也。”弘微曰:“亲戚争财,为鄙之甚。今内人尚能无言,岂可导之使争乎!分多共少,不至有乏,身死之后,岂复见关也!”
秃发保周自凉奔魏,魏封保周为张掖公。
魏李顺复奉使至凉。凉王蒙逊遣中兵校郎杨定归谓顺曰:“年衰多疾,腰髀不随,不堪拜伏;比三五日消息小差,当相见。”顺曰:“王之老疾,朝廷所知;岂得自安,不见诏使!”明日,蒙逊延顺入至庭中,蒙逊箕坐隐几,无动起之状。顺正色大言曰:“不谓此叟无礼乃至于此!今不忧覆而敢陵侮天地,魂魄逝矣,何用见之!”握节将出。凉王使定归追止之,曰:“太常既雅恕衰疾,传闻朝廷有不拜之诏,是以敢自安耳。”顺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天下赐胙,命无下拜,桓公犹不敢失臣礼,下拜登受。今王虽功高,未如齐桓;朝廷虽相崇重,未有不拜之诏;而遽自偃蹇,此岂社稷之福邪!”蒙逊乃起,拜授诏。
使还,魏主问以凉事。顺曰:“蒙逊控制河右逾三十年,经涉艰难,粗识机变,绥集荒裔,群下畏服;虽不能贻厥孙谋,犹足以终其一世。然礼者德之舆,敬者身之基也;蒙逊无礼,不敬,以臣观之,不复年矣。”魏主曰:“易世之后,何时当灭?”顺曰:“蒙逊诸子,臣略见之,皆庸才也。如闻敦煌太守牧犍,器性粗立,继蒙逊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皆云不及。此殆天之所以资圣明也。”魏主曰:“朕方有事东方,未暇西略。如卿所言,不过数年之外,不为晚也。”
初,羪宾沙门昙无谶,自云能使鬼治病,且有秘术。凉王蒙逊甚重之,谓之“圣人”,诸女及子妇皆往受术。魏主闻之,使李顺往征之。蒙逊留不遣,仍杀之。魏主由是怒凉。蒙逊荒淫猜虐,群下苦之。
元嘉十年癸酉,公元四三三年春,正月,乙卯,魏主遣永昌王健督诸军救辽西。
己未,大赦。
丙寅,魏以乐安王范为都督秦、雍等五州诸军事、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长安镇都大将。魏主以范年少,更选旧德平西将军崔徽、征北大将军雁门张黎为之副,共镇长安。徽,宏之弟也。范廉恭宽惠,徽务敦大体,黎清约公平,政刑简易,轻徭薄赋,关中遂安。
二月,庚午,魏主以冯崇为都督幽、平、东夷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幽、平二州牧,封辽西王,隶其国尚书事,食辽西十郡,承制假授尚书、刺史、征虏已下官。
魏平凉休屠征西将军金崖、羌泾州刺史狄子玉与安定镇将延普争权,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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