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下人的眼,她却是立在那儿,别人也当看不见。
丫鬟急得不行,又不敢托人打听,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小姐从偏院那边过来,看来是没出家门,虽然有些恍惚,也无大碍,她这才放心。
第二日,表小姐就悄默声的死了。
死得还那么凄惨。
陶欣岂止是憋了一肚子的气,那简直是脑袋都要炸裂,一想到自己那最疼自己的爹,这回却犯糊涂,不顾她反对,居然敲定了两家的婚事。
陶县令也不知道误会什么,只以为女儿是不好意思,非要两家定亲。
陶欣是关注那个乔俊一点儿,可那是想抓他的把柄,要他好看,哪里是想嫁他。
后来亲都定了,周晶也没了,陶欣反而镇定下来,这事儿没完!
孔未央显然十分关心他的陶姐姐,虽说,陶欣算起来比他一点儿都不大,可这一口一个陶姐姐叫着,叫得真心实意。
不过隔了一日,他就急急催着红尘去陶家干活,难得是个天朗气清,阳光明媚的好天。
冬日里,即便晴天风也是透骨的冷。
红尘临走之前,先去见了下瑶姐儿,这几日女学里总是出事,落水的,平白无故摔倒的,好几个学生差一点儿一命呜呼,瑶姐儿也没去上学。
进去安慰了小姑娘几句,红尘就出门,站在门口回首笑问:“陶家的小姐可有出现什么事故?”
“那到没有。”瑶姐儿摇了摇头,叹气,“可她现在的样子……我到宁愿她出点儿旁的事。”
红尘一笑便离去,她披着一身大红的狐裘大衣,一来陶家,便是陶欣见了也一呆。
她随即回过神,又摆出那副高高在上,一脸不屑的模样,冷笑:“我到要看看,你们想做什么鬼!”
红尘仔细盯着她,目光灼灼,几乎要烫热了她的肌肤,陶欣抿着嘴唇,心里一咯噔。
孔未央一个劲儿使眼色,显见是颇为着急。
红尘叹了口气,抬头道:“别急,等我看看。”
她如此郑重,就像孔未央都能感觉到无边的寒气扑面而来,顿时闭上嘴,只是很紧张地看着她。
孔未央一直觉得,既然陶姐姐是假装的,所谓驱邪也就是做戏,为了做的好看,还特意去街头打探一番,看看人家驱邪都要什么,准备了好些行头。
因为看到别人驱邪,要喂那种符水,他都怕陶姐姐喝了腹痛,犹豫再三才咬牙拿了。
结果他拿来的那一堆符咒,桃木剑,各种法器,红尘只看了一眼,就让搬到一边去,不要碍事。
她自己则在屋子里慢悠悠的转。
孔未央的目光紧紧跟着,只见红尘忽然站住,立在窗边看了看窗前的那一簇梅花,伸手一抚。
一瞬间,冰凉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啊!”
孔未央倒退三步,抱住肩膀,使劲搓了搓胳膊,只觉得冰冷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就在梅花上面,浮现出一层浓浓的白雾来,他看得清清楚楚,那雾气一沾到人身上,便有一股恐惧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他吓得几乎要掉眼泪,本能地抓手边桃木剑!
不是说没鬼的吗?
陶欣整个身体都僵硬,惊疑不定地看着红尘。
只见红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手拿起各类小摆件,小用具,最后拿起窗台上的一只木鸟,红嘴的小八哥,捧在手里看了许久,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所有她拿起来的东西都是周晶的。
出事之前十多天,小晶忽然把自己心爱的东西都搬过来送给她,看着精神还好,不像有什么大事儿,她只当这小丫头心血来潮,也没有多想,结果小晶去了,她再看这些东西,每看一眼都心如刀割。
“走。”
红尘漫步出去,在整个院子里慢吞吞地转悠。
孔未央根本不肯离开她三步远,陶欣满心的不愿意,奈何抬头看去,外头探头探脑的丫鬟下人个个都目露惊疑,似乎稍有不妥就要惊动父亲,也只好跟上。
而且,这个卢家的秋娘真是有点儿古怪。
一路上穿过小径,来到一个后门前,门是木头的,上面挂着一把崭新的大锁。
红尘随手就在旁边一丛花木下头翻出个黑色的罐子,又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开了木门。
陶欣使劲咬着嘴唇,嘴角几乎要渗出血丝。
这扇后门的备用钥匙,是自己偷偷藏起来,连贴身丫鬟都不知,只有周晶知道,平时她常常从这小门出去,到外面一茶棚里陪周晶喝茶,顺便把自己准备好的书给她。
果然,红尘径直去了茶棚,还和茶棚里经常招呼她们的店小二说了几句话,坐在她们常坐的位置上默默呆了片刻,才起身过来,轻声道:“走吧,确实有恶魂不散,我施法捉她出来,打得它魂飞魄散,自然什么事儿都没了。”
孔未央猛地点头:“是,是,要快!”
陶欣眼睛里顿时闪过一抹惊惶,随即又镇定了些许,不怕,不怕,她还有后手在。
这个秋娘再厉害,总也厉害不过她!
红尘也不管陶欣想什么,回到偏厅,回头叮嘱了孔未央几句,他就连忙去准备,也不知道从哪弄到的周晶死前戴过的一对儿银镯子。
接到手里,红尘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轻轻贴上去,刚一贴上,偏厅内狂风大作,好像有奇怪的阴寒之气弥漫,似乎真有什么鬼物,恍恍惚惚地向着红尘走过去。
孔未央和陶欣都看得清楚。
陶欣脸色大变,小声喊:“家仙,家仙!”
红尘笑了笑,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只豁嘴兔子,轻声道:“小姐别怕,这么个畜生四处作乱害人,我已经封了它的修为,回头废了,做一锅兔肉汤请你喝,现下先紧着把那恶鬼抓出来处置要紧。”
陶欣的脸色顿时灰败,眼泪一下子落下来,急切道:“不要,我没被附身,别伤害她!”(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