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织金绸礼衣,外罩雪灰色熏貂披风,面色安详,神情温婉。
她看到允央,往前走了一步,低头行了礼道:“辰妃恭祝敛贵妃娘娘正旦如意。”
允央扶起辰妃道:“姐姐亦同样阖心称意。”
接着两人相视一笑,允央扶着辰妃的手臂转身缓缓地往暖轿那里走。一边走,允央一边和辰妃说着话:“姐姐也爱看放爆竹?”
辰妃微微低着头说:“妾身也是路过而已,正巧看到敛贵妃往天渊池边走,故而下轿过来请安。”
允央脚步微微一收:“姐姐是说,是因本宫才过来看爆竹的吗?”
辰妃也顺势走慢了些:“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只是春符还未旧,新桃已登门,年年都有还算崭新的旧符被换下,让人看着实在是心疼。”
允央听罢轻轻叹了一口气:“早被婵娟误,欲妆临镜慵。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自古以来,世事如此,汉阳宫又如何能够免俗?”
“敛贵妃,”辰妃顿了一下,眼神幽深地看着允央:“您心肠软是众所周知的,只是蜂虿有毒,豺狼反噬,对这些东西心软,只怕最后伤的只有自己。”
允央脸色紧张了起来,她停住了脚步:“姐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还请姐姐明示。”
辰妃轻轻推开允央的手,又行了一礼道:“妾身刚才过来时见到了今晚的礼官马大人,便与他闲话了两句。他告诉妾身,据说爆竹虽然能吓跑山臊,但是却难以除根,爆裂的声音一过,此怪依然会返回,故而他作为今夜宴会的礼官,将不会在临华殿外安排爆竹。”
允央一听,心中震惊无比,但她还是极力定住精神道:“马大人,不是要回南疆老家过年吗?怎么没有去?”
“这其中的原因,妾身就不知道了。”辰妃平静地说。此刻已快到各自的暖轿前,辰妃在转身离去时回头淡淡地说:“妾身今天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仰慕敛贵妃的为人,只是不想看到由于心术不正的人居心不良,从而让汉阳宫陷入腥风血雨之中,毕竟妾身是有孩子的人,下一代能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允央拢了一下眉心,正色道:“姐姐的心思,本宫明白。”
辰妃嫣然一笑,上了暖轿,很快离开了。
允央见辰妃的轿子走远了,这才命人起轿。坐在轿中的允央,神色已无刚才的恬淡,她有些焦灼地思索着:“辰妃的意思是今夜的礼官已被荣妃替换掉了。如果此事属实的话,荣妃倒底有什么打算?”
“再者,路勇最重要的工作并不是在宴会的现场,如果他被临时替换掉了,他还能完成份内的差事吗?如果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改天换地,那我该怎么办?”
她无助地扯着衣襟上一对鸳鸯戏花金纽扣,眉心拢得更紧了些,不由自主地开始咬起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