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高足瓷酒杯中斟酒时,小声对允央说:“奴婢怎么觉得荣妃娘娘被您的这几句话说得有些害怕了呢?您看,她都有点发抖了呢!”
允央并没往荣妃那里看,只是低头抿了一口酒道:“今年的牡丹五果酿倒是清冽了不少,可见是从凌室里直接拿来的。只是这酒后劲大,本宫不敢饮的太多。”
饮绿听了安慰允央道:“娘娘,不必太过苛求自己,您的酒量很好,一般不会喝醉。”
允央低头笑了一下道:“会不会醉本宫心里有数。有时心情好了,多喝几杯也无妨,有时心里憋闷了,只饮几杯就已经头晕目眩了,这就是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所以同样,若是一个人心里有鬼,纵是白天也会不寒而栗,胆战心惊。否则为什么大殿中的皇亲国戚都没感到寒冷,亦不会发抖。为何只有担心自己所作所为的人才会坐立不安呢?”
饮绿知道这是允央给她旁敲侧击的解释荣妃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
方才荣妃故意在皇年面前露出顶簪和舞鞋,想要将祸水引到允央这里,没想到允央竟然有备而来,四两拨千斤地将荣妃的指责全部顶了回去。刚才没说几句话就将荣妃气个半死,气了荣妃之后又面不改色地开始饮酒,丝毫不受刚才大殿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干扰。
饮绿在旁看着允央的侧颜,心里暗道:“平时都说娘娘性格过于软弱,却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娘娘这般不露声色的凌厉手段,也是让人颇感欣慰。”
只是饮绿还有一些疑惑不解:“娘娘之前是说要用顶簪和舞鞋来作为双保险,在宫宴之上让荣妃现出原形,让皇上看到她的真面目。”
“可是没诚想,荣妃早已看透了娘娘的心思,见到顶簪与舞鞋时佯装十分感动的样子,希望能就此骗过娘娘,让娘娘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临华殿上。”
“而此时,荣妃已经在晚宴上安插了自己人作为礼官,只等荣妃舞蹈结束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唱起了双簧,为得就是将允央绕了进来。使皇上认为允央成心用冥玉与特制的舞鞋来很陷害荣妃,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大年初一就使出了这样事,皇上当着文武百官,脸上无光,下不来台,一定会牵怒于允央,这样一来荣妃兵不血刃地就将允央逼入了绝境……”
“可是既然荣妃的打算,娘娘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陪她在殿上演了一幕。直到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刻,娘娘才将真相和盘托出。”
“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饮绿想了想,好像有些明白了:“娘娘与荣妃相处的时间最长,为了能让荣妃放心地去五色封土台,娘娘故意使出了这个诱敌深入的法子。”
“没想到,荣妃如此自负,根本就没想到允央除了顶簪和舞鞋之后,还给她留了一张最要急的牌。”只要此时坐实,那荣妃和她族人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