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继续说道:“达官显贵们玩了半天,发现没什么意思。为什么呢?因为没有画师你的真迹,就是再好的题诗都显得索然无趣。”
“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能力?”卢邦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情况,一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正在极力平抚情绪:“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画师,以前画过许多题材,皆默默无闻,没想到跟随了公主与大师一阵子就成了洛阳纸贵的名画师,人生的安排,真是匪夷所思!”
“先生,先不要感慨。”家臣道:“我家小姐之所以请您到府上,就是因为她想与另一家的小姐比才情比诗意,所以一定会要求先生画一个和《九华残册》类似的画集,您先好好在心里打算一下吧。”
“多谢提醒。”卢邦放下轿帘平静地说。
这一刻,他已经可以用非常冷静与理智的眼光来看待近来发生的这一切事情。
终于,他明白这是上天给了他一个翻身的好机会,如果抓住了这次机会,他不仅可以一举脱离贫困潦倒的境地,还可以长久地飞黄腾达!
既然人们都喜欢旋波公主与净尘大师的故事,那就给他们多一些这方面的信息,让他们不断地去憧憬,不断去探寻。
既然人们现在认为于画上题诗是一种风雅的事情,那就要想方设法让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热情持续下去。
“公主啊,公主,”卢邦在心里默默念着:“您一直都是我的贵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您就好人做到底,彻底地救我一次吧。”
“我要把您和净尘大师的故事‘扩充’一下,至于‘扩充’多少,‘扩充’哪些,全要随机应变。谁让大家都喜欢你们的故事?既然大家都喜欢,我就迎合大家口味。大家喜欢您与净尘大师是怎样的关系,我用画来说明,你们以前到底是怎样的。”
“当然,公主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将您与净尘大师的故事编得过于世俗,这倒不是因为我不会编,而是因为,如果编得这样世俗,那么追随你们人就会变少,追随你们的人一少,我还从哪里赚到名声,赚到钱呢?”
这一刻,卢邦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而然到不安,他只是想,从此再也不用睡在低矮的木板房里,再也不用盖冷冰冰的芦花被子了。
“人总要为自己想一想不是吗?”他看着前面微微晃动的布帘,在心里问自己:“我这么做有什么错,想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一点有什么错?公主与大师已经死了,无论外界如何以评价他们,他们都不会知道,也不会有感觉,所以我们还是顾着一点活着的人,这有什么不对吗?”
想通之后,卢邦只觉得浑身都是干劲,自己是对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没有人会反对,没有人会认为不妥,为了活得更好,怎么做都是对的。
卢邦觉得从这一刻起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再不是那个懦弱无为的小画师了,而是一个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