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冥说话的声音极其轻缓,像是生怕打搅了身旁人的专注,但是那字字句句中藏匿着的戾气,却让院子里头的人均是不敢喘息。
那自傲惯了的柏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种身上被压了千重山,双腿无法支撑的感觉,这种感觉也没坚持多久,便再也支撑不住,跪了下来。
君青冥则是嘴角噙了一抹冷笑,不再看那人。玖月则是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不断的说,“纱布、镊子、银针、清理、换水,烧酒、消毒……”君青冥则是熟练的在一旁递着东西。
这院子里没有人能插的上手,只能安安静静的瞧着。每个人均是屏气凝神,深怕呼吸的声音大了,打搅了这两个专心致志的人。
其实这院子里心中都有一个疑问,眼前的两人,真的一个是梁王?一个是宣奕女候?但是众人恍惚的时间不久,玖月也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用白纱布将娇儿的脖子缠好了。并打了了漂亮小巧的蝴蝶结。抚了抚娇儿的额,“好孩子,真乖。”
柏远召这才敢上前,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但是眸子却依旧明亮的幼女,问玖月,“真的没事了?”
此时,君青冥将玖月的手浸泡在洁净的水中,帮她清洗手上的血迹。玖月像是毫无反应,那种感觉就是理所应该。她任由着君青冥帮自己清洗,脸上微微笑了,“没事了,其实你家那位四公子当时应是没想真要了娇儿的命,或许是后下留情,又或许还没来得及,毕竟这小丫头是他唯一保命符。反正没有伤到她的要害,皮肉伤。只是尊夫人刚刚那一嗓子打搅了我,所以让这孩子有了二次受伤,比较棘手。不过好在王爷在,若没有王爷搭把手。那真是危及了。一会我开一副方子,纱布你们就不要打开。三日后带她去我的医馆,我亲自处理。你们这个侯府,我是再也不想来了。除非侯爷再娶妻办喜事。我和王爷倒是乐意来讨一杯喜酒喝。”
柏远召神色难辨,柏祁与柏瑞齐齐上前,感谢了玖月今日为他们俩兄弟与宁远侯府做的事。
这时君青冥也将玖月的手洗干净了,正拿着干帕子给玖月擦干,看见柏瑞便道:“你既有想法就去做。柏叔叔这里本王帮你说。大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一座府邸困住一生。说句不好听的,你家兄弟这么好些个,也不缺你一人为父母养老送终。拼的来,便是锦绣前程,封妻荫子。拼不来,便是马革裹尸。又能如何?总比在这京中,混吃等死,做个赋闲一辈子的闲人好些。你竟有大志,便去做。荐书,你爹不给你些,本王给你写。不过,我若荐你自然只会让你从新兵营最小毛头兵开始,你可愿意。”
“愿意!”柏瑞似乎想都没想。语气中的果决与热血,任谁都听得出来。
“瑞儿!不可。”柏夫人再次出声,想要打断自己儿子。
“贱妇,闭嘴!”柏远召终于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