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浮看着裴敏一副思忖的样子,想想刚才两人对句的场景,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不忍。
这姑娘并非是不学无术之人,文学素养甚至比自己还要高出来几分。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谈吐,非世代诗书不能养成。单从几轮比试中,就能看出她的才气。
况且书法一门,本来就各有定论。草书结构简省,笔意连绵。有人觉得它笔意奔放,血脉不断。有人却觉得不过是一通胡画,写的人有时候也忘了自己写的究竟是什么。她摇头估摸是见过更好的,所以才觉得自己写的不行,这样小的年纪有这么深的造诣,可见叔伯子侄中必有大家,想想也可以理解。
侯浮思量了一下,开口说道,“天色都晚了,比试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内人还等着我买菜做饭,就到这里吧!”
此言一出,个人反映不同。
围观的那些老教授心里清楚这次侯老有意让过,不计较裴敏方才的摇头,还心里暗自感叹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腹内却自有文章,怪不得侯浮经过这次比试,心眼都不似往前一样小了。
摄影师却是一阵为难,要比就继续比啊,不然后期剪辑的话要怎么剪。
这种高难度的游戏别说生活中少见,连电视剧里都少有,如果他们综艺打头放出来,那点击率铁定杠杠地。而且,现在这个节骨眼,就算裴敏认输,也不会有人觉得她不行,毕竟这位侯老都写了好多诗句了,放在一起,最少也要一摞。要真论起来,还是裴敏赢得漂亮。
裴敏闻言没有反映,双眼看着侯老放在桌子上的纸,背在身后的手虚空划了几下,面上还是冷静自持,好像侯老的话对她来说,并不能算是开恩的圣旨。
“敏敏,我觉得这大爷说的挺多的。要不,你就听了吧?”吴蔷在旁边劝道。
舒楠也随之附和,“对啊对啊。”
郑冰想起来刚才人群的对话,急忙说道,“侯教授,你字好,人也好,谢谢你。”
侯浮看见大家的反映,乐得摸摸胡子,看着眉头轻皱的裴敏,低声说道,“姑娘,你怎么看?”
“当然是不可以!”
“侯老好意我心领了···”
张静跟裴敏对视一眼,又急忙移开视线,看向侯浮,“老人家,你也听到了,是她自己说好意心领,那就是她不想让你让。”
“张静,人家问敏敏,问你吗?你急着回答什么不可以啊?!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吴蔷愤愤说道。
摄影师听了吴蔷带着火气的话和张静发青的脸色,纷纷低头,都做出一副忙于拍摄的样子。
张静被噎了一下,“那我跟裴敏都是一块说的,就算我不说,她也有这个意思。”
吴蔷冲着张静翻了一个大白眼,哼了一声,不做理会。
“你心领?打算写吗?”侯浮问道。
裴敏轻笑了一声,桃花眼弯了起来,好像有光在眸中闪烁,“嗯,我写。”
“哦?我给你磨墨。”那位白眉大爷说道。
“是付老!”
“付老居然给小辈磨墨,多大的面子。”
“这小姑娘刚才用了不少王维偏冷的诗。付老迷王维都几十年了,爱屋及乌罢了。”
“哦,原来是这回事。”
裴敏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也不在意,只是拿起笔来,润润墨,挑眉冲张静笑了一下,低头朝纸上写去。
这个笑容自信还带了几分戏谑,张静看着裴敏的笑,莫名感觉心头一紧,总觉得事情好像要超出了她的预想范围。
“这是···浮子,这不是你的字吗?!”等到裴敏停笔之后,围观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叹。
侯浮死盯着那副字,好似没听见别人的话。眼睛都瞪圆了,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自己都要以为那是他亲手所写的。字体方圆、长短、大小都一模一样,连字行的高低,倾斜度都挑不出来差别。
众人不由凑近仔细对比起来,把摄影师都险些挤了出去。内容虽然不同,但笔迹确实如同侯浮亲手写的一般。
张静一脸不可置信,看看裴敏,又看看那副字,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她作弊,作弊,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
古人说:“临书易失古人位置,而多得古人笔意;摹书易得古人位置,而多失古人笔意。”临摹临摹,要先摹后临、临摹结合。不经过数十年的苦练,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来。侯浮与裴敏以往素不相识,要说裴敏就看了侯浮写了几幅字,就可以把他的笔迹模仿地分毫不差,那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你···”付老带着颤音,“能临出来我这个吗?”
裴敏仔细看了几眼,“不难。”
付老深吸一口气,把笔递给裴敏,示意她写下来。
“迢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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