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柳书闲还会恭维人呢,许凌月朝着她笑。
柳书闲脸颊微红,避开她的眼神,扶着栏杆轻声道:“你要笑我了。”
许凌月忙说没有。
柳书闲靠着栏杆上,风从水面吹来,吹起她的鬓发和裙摆,让她看起来更加柔美娴静。
她幽幽道:“其实我是真的羡慕你,可以这样随心所欲。”
许凌月诧异道:“你遇到什么难事了么?”
柳书闲摇头,苦笑,“我们这样的女孩儿,从小就衣食无忧,被家人保护得好好的,能有什么难事呢。”
许凌月点点头,如果有的话,只怕也只有一样——那就是婚姻不自由。
家族培养了你,自然要你为家族出力。
许凌月也没有办法安慰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种冲破世俗的力量,如果她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母亲不在,她经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她也不会如此。
至少不会如现在这样不顾父母的意愿和体面。
柳书闲回头朝她灿然一笑,“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许凌月心下感叹。
她笑道:“若你愿意,郡主府的大门永远朝你敞开着。”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对柳书闲有很深的好感,不需要多交心,也不需要多患难,就是合了眼缘吧。
这样一个隐忍、娴静、懂礼、知进退的女孩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柳书闲点点头,“多谢你如此慷慨,怪不得……他、们都那么推崇你。”
她顿了下后面的声音就低下去,许凌月没听清,抬眼看她。
柳书闲道:“我听岑夫人说你在打探裴家的事情吗?”
她接着道:“你不要误会,岑夫人没说什么,是她和岑先生说话我恰好听见了,她就让我回家问问家父。”
许凌月心下一动,“那你打听到什么了吗?”
柳书闲微微颔首,“恰好我父亲知道一点关于裴先生的事情。”
许凌月欢喜道:“那可真是要多谢你和柳相爷。”
柳书闲抿唇笑道:“不过是知道一点消息,能有什么值得道谢的,家父说多年前他曾经在杭州的河坊街见过他,聊起来的时候裴先生说可能一直留在那里,也可能会去通州西边的白云山。”
许凌月盘算着,杭州应该是外公的老家,白云山是顾家曾经培育药材的地方,是朝廷划拨给他的。
小时候她还和母亲一起应舅舅邀约去住过一段时间的。
可她为何不记得裴若谷也在呢?
她听柳书闲继续道:“我父亲后来还间或写过书信的,直到六年前杭州就没了音信,他就亲去了一趟白云山。”
许凌月凝视着她,静静地听着。
柳书闲却没有说下去,而是问道:“郡主小时候可去过白云山?”
许凌月点点头,“去过几次,也在那里住过几日。”
只是当时的心思全都在程家兄妹身上而已。
“山上可有座白云观?”
许凌月想了想,摇头,“观倒是有一座,不过当时是叫冲虚观,不是白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