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卫瑄,你不可以这样。”一瞬间,她泪流满面,虽然愿意用自己的下半生自由来换取明翊的平安。
可想到他会忘了她,再爱上别人,她就觉得心被人生生摘走一样疼。
他垂首吻着她的脸颊,“是,不能这样,许凌月,你也知道不能这样,你也知道爱了就要爱到底,不能转身就离开,你也知道被心爱的人背离是什么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既然说要放手,就要大方一些,不要惺惺作态,藕断丝连。”他轻笑,捧着她的脸,吮着她眼角的泪,“你的心也会痛,是么。”
“你只是为了找个人和你一起体会痛苦的感觉吗?”她看着他,眼底再也没有波澜,“那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那样我真的很痛,痛不欲生,人在你身边,心永远被凌迟,这样——你可满意?”
“尚可。”他驱动大象,沿路返回。
华年一直静静地跟在后面,全程一言不发。
等他们走远了,一道人影鬼魅一样在荒山巨石之间穿梭,一闪而过。
许凌月被卫瑄抱着坐在大象上,他手指一勾就把她脚踝的细绳解开,那里已经勒出了几条血痕。
她肌肤本来就娇嫩,力道略大一些就会留下紫痕,如今雪白的皮肤被割裂,血渗出来看着倒像是血肉模糊。
他眸色深沉,面无表情,掏出一只药瓶弹掉塞子把淡绿色的药粉洒在她伤处。
药粉遇到伤口,刺疼得厉害,她微微蹙眉。
卫瑄瞥了她一眼,“死都不怕,还怕疼。”他随手撕下她里面的衬裙替她把伤口包起来,又挑起那根不起眼的细绳,随手一甩,前面山道上低低探出来的粗壮树枝全部断裂跌下去。
断口处整齐光滑如同被刀砍断的一样。
这若是当时她坚持,说不定脚掌已经被切下来。
许凌月隐约觉得脚有点疼,却也不肯示弱,想着季羽行动顺不顺利,能不能找到明翊。
山中日短,太阳一路向西,很快就会歪过去,显得树影深沉,凉风沁骨。
他收紧双臂将她拢住,附耳低语,“记住自己的话。”
“你不食言,我自然不健忘。”
夜幕四合,卫瑄过来陪她吃晚饭。
她刚沐浴过,乌黑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有水珠滑落,打湿了衣裙。
他扯过手巾替她包住头发,用力挤了挤,再换一条如法炮制,几次之后她的头发就半干。
“后背湿了,去换一件。”他摸了摸她的后背,那里湿了一大片,窗户开着,山里夜风凉得很。
他这样温柔又平和,俨然一个体贴妻子的丈夫,就跟换了一个人一般。
想着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他放了明翊,她愿意真心真意跟着他,他这是已经进入状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换了衣服。
“吃饭。”他已经帮她盛好饭,看了她一眼。
桌子不大,她坐在旁边或者坐在对面都没有区别,不过她还是选择坐在对面,毕竟隔着一段距离,她就想当然觉得安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