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绒毛,可爱的很。
鸭子堆里,还挤着四五只小鹅,那些小鹅感受到姜婉白的目光,正拍着小翅膀,“啊啊”的叫着。
卖鸡的老太太还没走,听男人如此说,怕姜婉白后悔,立刻道:“鸭子臭烘烘的,有什么好。再说,鸭蛋有一股腥味,谁爱吃那种东西。”
做买卖就怕遇见拆台的,男人被老太太戳中了痛处,确实,这鸭蛋不如鸡蛋好吃,不过他却不会承认的,“那羊肉还有一股膻味呢,还不是有人爱吃,老太太,你不爱吃,不代表别人不爱吃啊!”
说完,他对姜婉白道:“马上就要散集了,我也不跟你多要,十二只鸭子,加上五只鹅,你也给三十文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姜婉白还没说什么呢,那个卖鸡的老太太就不乐意了,“你那鸭子跟鹅,还不知道有几个能下蛋的,要是都是公的,可不是坑人吗。
公鸡还可以过年杀着吃,那鸭子,身上没有二两肉,还有一股怪味,谁吃那东西。还有那鹅也是,炖了得费多少柴禾。”
这个时代的鸭子可不是现代吃的那种大白鸭,而是很轻、很小的那种麻鸭,身上除了毛就是骨头,要是真的都是公鸭,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男人被这么拆台,也有些挂不住脸了,“老太太,你卖完了就赶紧走吧,还留在这里干嘛,多晒啊。”
卖鸡的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就看不过你骗人。”虽然这么说着,老太太还是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不大的一件事,说两句也就算了。
姜婉白现在也知道一文钱来之不易了,有老太太给她搭架子,她自然要顺着爬一爬,“她说的对,这鸭子确实有些贵了,而且,我已经买了这么多鸡,哪还有粮食养鸭子。”
说着,她就要转身走。
男人这下急了,“老太太,别走啊,嫌贵,这价钱可以商量吗。二十八文,二十八文怎么样?”
姜婉白没回头,继续走。
男人一拍大腿,“二十五文,二十五文给你了,还带着这个篮子。老太太,这可是相当于卖蛋的钱了,我一文钱都没赚,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姜婉白回头,“你又骗我,刚才那位嫂子说了,这鸭蛋还不如鸡蛋呢,鸡蛋一文钱一个,你这十几只鸭子,怎么就卖二十五文呢。
“二十文,你要是卖,我就买了。”
男人的脸色有点难看,他的话确实有点水分,可是一下砍掉这么多,他真的没赚头了,“二十三文,没法再少了。”
男人憋着气,恳求道,“你看,我这大老远来的,又在这晒了一上午了,也让我赚个茶水钱不是。”
姜婉白笑了,“好,那就二十三文。”说着,她就拿钱。
男人接过铜钱,也笑了,“老太太,今天可让你捡个便宜,我这是家里实在没粮食喂了,不然,可不这么便宜的卖。”
“我这也是图便宜才买的,买回家,也不知道怎么喂呢。”姜婉白有些发愁的道。
男人见自己发愁的事到了别人身上,也不觉的自己卖的亏了,笑的更开心了一些,转身收拾好东西就一溜烟的走了,看那意思,好像生怕姜婉白后悔一样。
姜婉白看着男人的背影,也笑的开怀,已经占了人家的便宜了,说两句半真半假的话,让人家也高兴高兴,何乐而不为。
反倒是王氏,看着那两篮子鸡鸭,有些发愁,“娘,这么多,下的蛋咱们吃得完吗,这得多少粮食啊!”
吃不完,吃不完正好,可以腌起来,鸭蛋、鹅蛋腌起来,到时候一煮,蛋黄金黄流油,再配上稀饭,那才是姜婉白理想的早饭好吗。
“咱们家外面那块地旁边不是有个河,就把鸭子跟鹅养在那里,河里有水飘,不费多少粮食的。”姜婉白早就打算好了。
水飘是一种俗语,指的是河里飘着的那些浮游水草等东西。
田家外面那条河说起来都不是条河,只不过是小水沟,而且流到了田家这里,碰见路,就断掉了,不过前两天下大雨,那小水沟却形成了一个小池塘,虽然不大,但养鸭子可绰绰有余。
所以说,住在村头,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王氏一听,这才稍稍安了心,将两篮子鸡鸭都跨在手上,跟着姜婉白往树荫走。
姜婉白刚来到树荫,想要坐下歇一歇,就见田老二双眼明亮的走了回来。
田老二似乎十分激动,一见姜婉白,他竟然一下子抓住了姜婉白的手,“娘,那边那头牛,咱们一定要买下来。”
姜婉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又听出他声音里压抑的颤抖,知道肯定有什么好事,赶紧道:“哪头?怎么了?看你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