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吧,那夫人可要快点请到新的护工。”凌芜荑语气很是为难的说道。
田蜜又说了几句,然后就适时的离开了。
凌芜荑继续坐在地上,开始发呆。
房间里的谢忆之始终把手放在房门的门把手上,没有动作。
凌芜荑,那个乡下丫头,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
好一会儿了,谢忆之才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推着轮椅回到了画室。
中午,凌芜荑端着谢忆之的午餐进了房间。
然后退到角落里,她始终没有对谢忆之说一句话。这让谢忆之既不自在,也不习惯。
轻咳了一声,谢忆之才淡淡开口:“开窗。”他的语气很淡,可是里面却藏着紧张。
正低着头的凌芜荑猛地抬起头来,她看着谢忆之的后脑勺,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忆之,是说的‘开窗’吗?是吗是吗?
身后的凌芜荑没有动静,谢忆之抿了抿唇,再次开口:“开窗。”这一次,他的语气镇定了不少。
凌芜荑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之后,连忙走到窗前,拉开常年未曾拉开的遮光窗帘。
窗帘拉开的那一瞬,房间里登时亮度加倍。
谢忆之眯了眯眼睛,幸好他刚才是在画室里,所以对光线还是很能适应的。
被遮光窗帘挡住的,是很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一个大阳台。平时佣人都会搭梯架爬上来打扫阳台的卫生。
凌芜荑把窗帘绑在两边之后,又把落地窗的门打开。
午后的清风吹进来,让常年都没有感受过自然风的谢忆之有些想哭。
并不是这风让他想哭,而是他想哭他这九年来,似乎错过了很多。
窗帘拉开,窗户打开了。
谢忆之的房间一下子就明朗了很多,看起来让人格外的神清气爽。
凌芜荑又到画室去,也不管谢忆之说的是开一扇窗还是开全部的窗,不由分说的把房间里能开的窗户全部都打开了。
就差把门也打开了!
凌芜荑知道,谢忆之会这样,是她早上的话起作用了。
而谢忆之能首先愿意把窗户打开,凌芜荑相信,很快,他就会说:“开门。”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凌芜荑瞬间就消气了,不过,她可不能让谢忆之知道。
她可是‘辞职’了呢!
谢忆之静静的吃了午餐,在凌芜荑拿着餐具离开房间之后。
他推着轮椅,慢慢的朝阳台去。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得不行。
伸手想要接住阳光,谢忆之扬起唇角,轻轻的笑了。
他以为,他要走出来,很难,原来,一点也不难。
只是他一直以来,不愿意罢了。
楼下的凌芜荑和田蜜躲在后花园能看到三楼阳台,三楼阳台却看不到的角落里。
见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儿子,田蜜的眼泪有些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