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来找自己谈话吧。
主动在某些时候亦代表着诚意,眼下既然寄人篱下,指着人家过活,李应和杜兴就想过来探探路,看他们两个加起来,在王伦心中到底是接近朱仝的份量,还是和雷横的安置更为类似。如此,他们也好为将来打算。
其实不光是李应和杜兴,每个从二龙山过来的头领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样的顾虑,在没和王伦碰面。并得到他的口风之前,如李忠、薛永之辈,亦曾这般忐忑,只是眼下吃了定心丸,放心睡大觉去了。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特例。比如眼下还有一个新头领就没有随李应他们一同前来觐见王伦。但人家有人家的底气,不需要弯这多余的一道弯,探甚么风头。也不知是不是出于这种客观情况,萧嘉穗偏偏拦了此人,让他安心在山寨练兵备战,却准许了自己两人成行。也不知是出于体谅,还是别的甚么原因。
燕青注意到身边的李应和杜兴有些不自然,随即道:“两位哥哥随晁天王在梁山也待了些时日,知道我山寨弟兄虽然私下极为融洽,但在公事上丝毫不敢懈怠。就是小乙一个人来。也得凭公文上山,身受盘查,还望两位哥哥莫要介怀!”
李应见说望了杜兴一眼,发现杜兴也在看他,两人肚里无人可诉的苦水只能通过眼神点到即止,这时只听李应道:“不敢,多谢小乙哥良言相告!”
燕青也发现他们一路上都有心事,只可惜他不是那个能治他们心病的人。无声的笑了笑,此时却见那老者无意间的回头一瞥,眼神中饱含深意。仿佛能看透这两人心中所虑之事一般,当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连老朽这素未谋面之人,他都能照顾周全,我想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与那‘替天行道’的大旗相逆,在这梁山上。终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李应和杜兴好像很尊重这老者一般,闻言拱手道:“多谢徐节度金玉良言!”
那老者笑了笑。继而不再言语。只是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他刚才那番话虽是跟李应所说,但是引得身旁那巨汉暗暗寻思,“我昔日狂妄,曾言‘相扑世间无对手,争跤天下我为魁’,又收罗一众毫无义气陷我于死地的徒弟,也不知算不算那大奸大恶之人?”
且不说这几人各怀心思,闷闷而行,等他们来到宝珠寺正殿前面,只见一个来回走动的汉子,隔着老远便道:
“小乙哥,终是等得你们过来,哥哥原本要休息的人,却一直候在寺中!”
这人正是在大殿前值守的过街老鼠张三,说完不自觉打了个哈欠。燕青善于结交三教九流,这两人早在大名府时,便结下善缘。
“三哥,恭喜恭喜!”燕青一上前便抱拳笑道。
张三见说一笑,道:“你若还跟着卢员外,与我等也是一般。不过哥哥爱惜你的才华,将来以你总探声息头领的身份,还不知对应一个甚么官爵呢,不过肯定不会比我差!”
“副的!我只是辅佐朱贵哥哥!”燕青笑了笑,纠正张三道。
“你只是名字排在朱贵哥哥后面而已,谁说是副的了!”张三闻言立马摇头,较真道。
燕青呵呵一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自觉的将身上小型川弩放在殿前桌案上,李应是个精细人,见状也取着身上飞刀,张三一见李应的那五把精致飞刀,感觉比项充的飞刀还要亮眼,叹道:“乖乖!这刀一看就不是一般材料打造的,李员外到底是大家气派!”
李应苦笑一声,拱了拱手,算是应付过去,杜兴和那三个新头领均没带兵器,只见张三哈哈一笑,热情道:“诸位快请,哥哥等候多时了!”
该来的终是要来,李应到底城府不凡,心中虽是千头万绪,但面上却稳如泰山,当下不动声色长吸了一口气,大步踏入这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旧地。
就在众人都往宝珠寺里走去时,唯独那后生转过身来,抱拳道:“久闻三哥大名,等小弟出来,一起畅谈一番东京江湖!”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张三楞道。
“小弟李懹!咱们山寨在东京不是有个联络点,我便是辅佐乐和哥哥的!”这后生笑道。
“哦哦哦,李助道长的侄子!”张三瞬间把眼前这个人跟心中的名姓对上了号,笑道:“好说好说,你且进去见过寨主,出来我们再聊!”
李懹抱拳而别,笑呵呵往殿内而去,刚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带有磁性的男声笑道:“李员外、杜主管,咱们既是老相识,眼下又是自己人,何须单独跑这一趟?说来这宝珠寺两位比我要熟,且请先坐,待我招待这三位新来的客人!”
王伦的话,在别人听来好像没有实质意义,李应和杜兴本来就已经是梁山头领,但此时在这一直忐忑的两人听来,心中顿时感觉热乎乎的,王伦这种并不见外的表示,起码昭示一个良好的开场,两人受宠若惊道:“是是,咱们自己人,哥哥招呼客人为先!”(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