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已经够心烦了,如今回到家中,安支梅又如此,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如缸大了。
安支梅本想在他推门的瞬间,便踢开脚下的板凳,可是再三犹豫之下,终究没狠下那个心,如今听着年更荣一吼,更是脚下一软,正想装作哭喊的从长巾之中收回脖子,哪想就在这时,那凳子忽然一偏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安支梅慌了神情,掉在半空中的双腿不断的挣扎,却除了增加窒息感之外,根本毫无松缓。
站在一边的年莹春傻愣的站在了原地,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先救安支梅,还是要先按照安支梅交代的那样,去抱着年更荣的大腿哭。
扔掉手中其他的石子,年莹喜悠哉的走进屋中,看着房梁上那已经开始翻白眼的安支梅,心下好笑:苦肉计,苦肉计,不苦肉一下如何算计?既然安支梅惜命下不去那个狠心,她倒是不介意帮她一把。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准确率还是这么高,本以为最少要两颗石子才能打中那凳子腿,不想一颗就轻松搞定了。
看着屋子里的安支梅开始进气多,出气少,外面的小厮丫鬟竟然没有一个上去帮忙,这些人常年受安支梅的压迫,如今一见安支梅有难,谁也不想去救的同时,更是都眼巴巴的盼着她赶紧闭上眼睛。
年更荣到底是久经战场之人,懵神的瞬间便迅速回神,上前一步抱住安支梅抖动的双腿,大掌一挥,便将房梁上那打着死扣的长巾,挥成了两半。
安支梅缓过气,睁开眼睛见自己竟然在年更荣的怀中,知道年更荣定是还在乎着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哪里还顾得了自己火辣生疼的嗓子?赶忙拉着年更荣的袖子哭嚎了起来,“老爷您都不在乎臣妾了,何必还要拦着臣妾?不如让臣妾死了,好让老爷的眼前儿也清净清净。”
“胡闹!”年更荣到了此时,心也软了几分,抱着安支梅的大手不免紧了紧,“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还不都是你自己瞎想的?”
见话有转机,安支梅见缝插针,“如果老爷不是不在乎臣妾了,为何要将春儿许配给李家的二公子?宣国谁不知道那二公子是个瘫子?”
一提到许配的事情,年更荣刚刚软下来的心,再次硬了起来,招呼了丫鬟过来扶住安支梅,自己则起身毫无余地的道,“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速速养好身子,不要等到婚嫁那日,给年家丢人!”说完,不再看安支梅一眼,直接转身出了屋子。
到了这时,一直愣神的年莹春才回了神,可她想要抱年更荣的大腿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哭喊着眼睁睁看着年更荣离去。
安支梅想到对于这件事情,年更荣的态度如此强硬,自己连多年夫妻的情分都压在了里面,也没能让年更荣改变态度,听着年莹春嘶哑的哭喊声,任命的慢慢闭上眼睛,看来这次,她当真要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一个瘫子的床上了。
站在门边的年莹喜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伸了个懒腰也要转身走出了福梅院。
趴在门口的年莹春见自己的眼前多出了一双脚,狐疑的纳闷一望,当看见正打算出门的年莹喜时,咬牙怒瞪,“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跑过来看我笑话?”
听见声音的安支梅狐疑的睁开眼睛,见到年莹喜的在场,也很是诧异,想着发生的事情,再看看年莹喜那悠哉的模样,不免疑声问道,“年莹喜,这件事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年莹喜不紧不慢的停下脚步,回眸看了看地上的年莹春,又瞧瞧了另一边的安支梅,好笑的回应,“不知道二姨娘指的是那件事?”
“你什么意思?”安支梅瞪起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我不过是一个傻子,哪里敢有什么意思?”年莹喜勾唇,笑的狡黠,“爹爹赐婚妹妹,是妹妹的福气,而且刚刚二姨娘自己也亲身试验过了,就是二姨娘都不能改变爹爹的意思,这事情又岂能是我能干预的了的?”
安支梅想了想她的话,心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都无法让年更荣动摇,她一个庶女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看样子这里面的事情,可能与在大理寺的王婉修有脱不开的关系。
年莹喜见安支梅不说话了,瞧着地上的年莹春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年莹春朝着安支梅看了过去,见安支梅朝着自己摇了摇头,就算是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将身子挪去了一边。
年莹喜抬步走出屋子,折腾了这么久,她还真是困了。
她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只是这安支梅并没有问信的事情,她又何必说?况且现在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