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弄进皇宫当这个皇后,就是其他各个友好国,哪个又不是脑袋削尖的想让本国的公主,成为宣帝身边的一位良辰佳伴?
如此炙手的一个位置,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了宣国文明的一个傻小姐,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匪夷所思了的。
况且她也并不是没有见过宣帝,虽然只是皇家设宴的远远一望,可她怎么也无法忘掉,那个时候才十七的宣逸宁,眼里的那份沉着于自持,那是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沉着,就好像这个少年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被老天赋予了一种特殊的认可。
现在,年莹喜马上就要进入皇宫,她不指着这个年莹喜能够帮托年更荣稳固地位,只求年莹喜不要刻意的报复年家才好。
当然,这是今儿她派紫蝶唤年莹喜来的原因,她希望能通过一些额外的金银或者东西,让年莹喜放过年家一马。
这么多年,年莹喜在这个年家吃的苦,遭受的白眼与讥讽,是她想要细数都无法查清的,也可能一直到了现在,她才终于有一丝后悔了,后悔了当年对年莹喜的不管不问,也后悔了自己的不做声响,助长了安支梅欺凌年莹喜的火焰。
“老夫人,二小姐到了。”
随着门口紫蝶的一声轻轻敲门,闭目在软榻之上的王婉修睁开了眼睛,暗自的叹了口气,换上了以往严肃的表情,才淡淡的回应道,“让她进来吧。”
房门打开,年莹喜迈步走了进来,门口的紫蝶一直到年莹喜的身影走进了厅中,才轻轻的关上房门,转身离开了。
“喜丫头,坐吧。”王婉修看着走进来的年莹喜,伸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矮桌,示意让她坐在自己的另一侧,而不是自己的对面。
年莹喜倒是没想到王婉修竟然会让她坐上软榻,毕竟她和王婉修算是隔辈人,按照礼节是应该坐在王婉修的对面才是,不过既然王婉修示好,她也没必要拿娇,点了点头,登上木阶,坐在了王婉修的身侧。
“喜丫头。”王婉修侧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看着年莹喜的眼睛,轻声开口,“你可知道养光蹈晦这四个字,如何书写?”
年莹喜眉眼一转,不畏惧的也盯上了王婉修的眸子,笑了出来,“老奶奶这话说的可有些深奥了呢。”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还说的真对,王婉修从知道了她立后的消息到现在,最多不过半个时辰而已,竟然已经开始质疑她了。
“深奥么?”王婉修垂眸将矮桌上的茶壶拿了起来,看着那倾泻在杯子里的茶水,不紧不慢的道,“我倒是认为,喜丫头不但能将这四个字书写出来,而且还敢保证,这四个字在喜丫头的笔下,一定是铿锵有力,坚韧不屈。”
“小喜有几斤几两,老奶奶还不清楚么?如今这般说,不是折煞小喜么。”年莹喜说着,伸手拦住了王婉修的动作,王婉修怎么说几年也要七十有余,她虽然讨厌年家的嘴脸,却还没仗势欺人到连长幼都不分,让年迈的长辈给自己倒茶。
当然,这杯茶她也不是受不起,而是不想喝,她根本就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年家人,又何谈的喝人家这杯茶?
王婉修见年莹喜竟然直接与自己拉开了距离,心里一沉,想了想放下茶杯,索性将话挑明了说,“喜丫头,我知道你可能对年家人有些意见,但怎么说,也是年家将你抚养成人的,佛家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你能明白。”想了想,王婉修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过直接,不禁又补充道,“当然,如果喜丫头要是以后需要外力的帮助,年家还是会伸出援手的,无论是钱力还是物力,毕竟在后宫之中,也许需要拉拢人脉的。”
年莹喜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却已经冰冷一片,刚刚还想挖点银子出来的注意,瞬间消失在脑海,懒得再在这里听这些镶了金边的话,起身冷冷的一笑,“老奶奶的话,小喜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年府大到主子,下到奴才,每个人对我如何,老奶奶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才是,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老奶奶不是应该说给我听,而是应该说给每个年府的人来听。”说着,走下木台,就要出门。
“年莹喜!”王婉修见年莹喜对年家的意见如此之大,导致了现在的软硬不吃,不禁改下了狠话,“你就不怕没有了本家的撑腰,就算你当上了皇后,也不会坐的太踏实么?”
走到门口的年莹喜顿了下脚步,回眸讥讽的一笑,“怕?怕什么?如果我要是懂得害怕,老奶奶觉得我还能像现在如此的与您对话么?”带着微笑直接转身,这次她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