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莹喜总觉得今天的宣月淮有着说不出來的奇怪,可究竟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來,看着他主动退回到了彼此之间原有的距离,倒也不再多问,笑对着他点了点头,不再耽搁的迈步蹬上了马车。
马车开门的声响让芊芊回了神,她再次瞧了瞧仍旧保持着温热微笑的宣月淮,一边心里佩服着他的敢爱敢恨,一边跟在年莹喜的身后上了马车。
紫蝶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异样,走在芊芊身后的她先是偷偷的擦干了眼泪,才回身对着宣月淮福了下身子,随后同样的跟着上了马车。
赶车的六子见该上马车的人都上來了,不过想着宣月淮还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不禁对着马车里开了口询问着,“小姐,咱们走么?”
靠坐在软榻上的年莹喜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情,不过她却是知道不能再在此刻停留,清了清嗓子她恢复正色,“走吧。”
“好咧。”随着六子的一声答应,马车的木轮渐渐滚动了起來。
沒有心情也不想朝着窗外看去的年莹喜闭着眼睛靠在了软榻上,任由着马车轻微的颠簸,始终闭目禁语。
其实,她本來是想,若是今晚的一切她能想出來个所以然的话,日后再去找宣月淮细谈也不迟,毕竟她无法不去承认,自己那一颗见到他会莫名温暖的心。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见已经成了彼此二人终身无法抹去的遗憾,等时过进迁再次相见之时,早已物是人非相叹枉然。
夜色中,一直到马车带起了一溜的灰烟,李秉傅才算是神归了位,他转头巴巴的看着目色凝望于已经看不清轮廓的马车而发呆的宣月淮,硬着头皮开了口,“时辰已不早,不如下官派人送平湖王爷回府可好?”
宣月淮收回目光的同时,神色早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疏远,他垂眸看着低头哈腰用脑袋对着自己的李秉傅,笑得一片温和,“送就不必了,只是今晚的事情还请李大人守口如瓶才是。”
李秉傅当即毫不迟疑的点头,“这是自然,还请平湖王爷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就算是沒有宣月淮的交代,他也不敢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一个是皇上面前最信得过的王爷,一个是家族倒台皇上依旧扶持上位的新皇后,他就算是咬了舌头自己吞进去,也是不敢传这两位惹不起主子的闲话啊…
“李大人如若是能说到做到,定然是再好不过了。”宣月淮依旧笑意盎然,却是让李秉傅脚底生寒,为了能打破这要人命一样的窒息感,李秉傅慌忙转移了话題,“听闻再过几日平湖王爷便要亲自带兵挂帅出征边关,想必皇上定然很是欣慰才是。”
宣月淮对于李秉傅的沒话找话,只是淡淡的一笑,便独自朝着另一处的方向走远了,如果说选择去边关是为了报答宣逸宁放过宣雨辰一马的恩情的话,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想要逃避远离着一些什么。
瞧着宣月淮终于是走了,李秉傅稍稍的松了口气,怕宣月淮会冷不丁的折回來的他站在原地,一直到宣月淮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月色之中,才彻底的舒出了一口长气,擦了擦额头上早就开始渗出的汗水,正要回慎刑司睡一觉压压惊,却在转身的时候对上一个人的笑脸,差点沒惊的跳起來。
“李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惊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李秉傅身后的桂禄海笑着弯了下腰,算是行了礼。
见着桂禄海的笑容,李秉傅真想跳脚的喊一句,‘大半夜身后站着个大活人,我沒被吓死已经是胆大了。’不过这话他也只是想想,说却是打死也不敢说的,因为谁都知道,大多数有桂禄海的地方,就一定能看得见皇上。
“桂公公怎么这么晚前來?莫不是皇上有事还需交代?”
将刚刚所有事情同样都看在眼里的桂禄海不动声色,听着李秉傅这般的问,也不再兜圈子,“还请李大人随着奴才上马车说话。”他说着,直接转身朝着马车走了过去,根本不给李秉傅思考与反驳的余地。
李秉傅见桂禄海朝着西侧一处偏僻的树林走了过去,只得心中紧了几分,便加快速度的跟上了桂禄海的脚步。
树林边上,一辆马车安静的停在路边,在夜色的掩盖下,如果不是桂禄海的刻意指点,李秉傅还真难察觉出來。
“李大人,请吧…”桂禄海说着,伸出手臂示意着李秉傅上马车。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