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禄海推门而进,恭敬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台案上,见宣逸宁仍旧批阅着手中的奏折,不敢过多言语的再次退了出去。
推开的大门再次关合了起來,宣逸宁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笔,将那托盘里的裙衫拿了起來,走到了年莹喜的身边,“去里屋换上便回去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年莹喜看着他修长五指中掂起的碎花长裙,拧眉有些嫌弃,“这衣服的料子太花了些,我就这么回去得了,反正别人也看不出來我是谁。”
“荒唐…”宣逸宁再好的脾气也是迫临在了爆发的边缘,“朕的堂堂皇后怎能穿着太监服四处乱晃?”
年莹喜瞧着他额头上开始暴跳的青筋和微微扭曲的俊脸,笑了起來,“宣逸宁,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有这么大幅度的表情哎,不错不错。”她说着,跳下软榻从他的手中接过裙衫,朝着里屋走去,一边走,她一边举起裙衫轻轻的晃动,“就当是奖励你告别面瘫,这裙衫我收下了。”
其实她大可以直接忽视掉他隐忍的怒气,直接不鸟他的转身拍拍屁股走人,可一想起那史书上历历在目的黑篆字体上记载的残酷往事,她便终究是软了些心肠,认输一次又不会死人,她只是想他在面对往事沉浸的时候,能够稍微的好过一点。
宣逸宁倒是沒想到她竟是这般简单的去换裙衫了,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轻轻的叹了口气,再次抬眼看着她已然消失的厅口,他轻轻摇头,用着最轻的口气呢喃轻语,“年莹喜,你到底是朕的福星还是克星……”
年莹喜悉悉索索的换完了衣服,从里屋走出來的时候见宣逸宁又批阅起了奏折,不想在打扰他的她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转身关上了房门。
余光见着那白皙小手把着门边轻轻的合上了木门,宣逸宁勾唇淡淡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等在门外的桂禄海见年莹喜走了出來,猫腰赶忙问安,“皇后娘娘千安。”
年莹喜摆了摆手,示意桂禄海起身,“桂公公请起,今儿的事情我还沒谢谢桂公公呢。”
桂禄海听闻抬眼,却在看见年莹喜身上衣着的时候,呆愣住了神情,似乎在透过年莹喜看着虚无缥缈的什么,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恢复如常,带着依旧和气的笑容道,“皇后娘娘严重了,要不是皇上龙眼无双,奴才怕是也难发现皇后娘娘。”
“桂公公还是那样的会说话。”年莹喜抿唇笑了笑,转身迈下台阶,朝着凤栖宫的方向走了去。
一阵微风吹过,勾带起她身上的层层裙装,系在腰间的真丝绸带迎风飞舞,带动着裙子上无数的碎花片片,活像是一位落入凡间的百花仙子般灵逸动人。
桂禄海瞧着这场景,无不是惊讶道失了神色,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呆滞的动了嘴唇,“像,像,真是太像了……”
年莹喜自然是听不见了,因为此时的她已经走出了很远,其实就算她听见了,大也不会太过在乎,毕竟是桂禄海一时的忘神失语,她又怎能往心里去?
回到凤栖宫的年莹喜还沒等到走进大门,便看见了等在门外神色焦急的紫蝶与八宝。
他们二人见年莹喜平安无事的回來了,均是高兴的迎了过去,紫蝶先行拉住了年莹喜的手,很是劫后余生的感激,“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我真怕皇上会难为小姐。”
八宝在一边跟着附和的叩谢佛祖,“感谢老天爷保佑我家主子,感谢老天爷让我家主子平安回來了。”
年莹喜拧眉一脚踢在了八宝的屁股上,佯怒的道,“我还沒死呢,你这是做什么?你有这功夫跪拜,还不如去把六子给我找來。”
八宝脚下一个趔趄,挠了挠头笑了,“主子说的是,奴才这就去找六子。”
紫蝶抿唇跟着笑,见八宝走了,搀扶着年莹喜进了凤栖宫,“小姐这一天天的到底是在忙些什么呢,弄得我们这一帮子人都云里雾里的。”
年莹喜拿出了怀里的玉佩,拎在了紫蝶的眼前,“自然是为了这个。”
紫蝶见那飘荡在眼前的玉佩很是平庸,与年莹喜一起迈过门槛的她不禁疑惑,“皇上赏赐了那么多的名贵首饰,小姐何必为了这一块如此平庸的玉佩如此冒险?”
“这玉佩并不是我的,而是六子的。”年莹喜笑着坐在了椅子上,对着紫蝶不解的眼光笑着解答,“那日我让六子去找马车,却是忘了他身无分文,想來六子是为了不让我失望,而将这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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