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下去,由一根小小的枝杈,到树枝茁壮的梅花树,只是待到梅花香自苦寒来时,岂不知,引来了一位过路人的观赏,而也就是在这时,这路人发现,在这梅树下的一角,还长有一根绿草,虽叶也枯萎,根却是还有活的生机,路人想,既然这枯梅都能散香,那么他为何不给这根杂草一次复苏的机会?所以路人决定,逆一次天机,将这根杂草救活,而那根杂草也确实在路人的照顾下,获得了新的生机,路人见此,虽满心担忧着逆天机的报应,却仍旧感恩着这渺小生命的复苏。”
“奈何,事态总有变迁,当云游四海的路人再一次经过那里时,猛然发现,那杂草竟然开出奇异的花朵,不过虽然那花朵艳丽无比,可却是存有剧毒,那粒粒带着剧毒的花粉,浸入空气,将那迟迟不散的凉风也污上了一层的灰,而那梅树,因为凉风挣扎毒气的牵引,动了脚下的根,丝丝的梅花根须,带着死一样的决绝,缠绕在了杂草的根上。”
稻谷神医说罢,神秘露笑,“所以说世上之事,皆有各自的定数,当年的一切都因路人的多此一举生出事端,如今面对着风去,草竭,梅花败的局面,宣帝说,他又怎么还会袖手旁观?”
“稻谷神医神医的意思是……?”宣逸宁就算不用仔细去品味稻谷神医的话,也明白了他是将他自己比喻成了路人,将自己比喻成了梅树,而年莹喜便是那真凉风,至于安阳侯,就是那根开着异色花朵的杂草。
“呵呵……那根杂草还会不会开出奇异的花朵,一切都要由那凉风定夺,就好像当初,那凉风保住了那杂草的根一般,而那一株的桃花,以残存母毒,若是为了凉风着想,依老夫之见,还是莫要再相见了,不然待母蛊勾起子蛊,那凉风将终究不保,当然老夫倒是敢保证,凉风不会有丝毫的悲伤,因为这药里,老夫已经下了今生忘。”稻谷神医笑着转身,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须,端起桌子上的汤药,放在了宣逸宁的手中,“将这药趁着温热,给皇后娘娘服下吧,喝了这药,皇后娘娘也该醒来了,而那凉风,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稻谷神医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笑着走出了主营帐。
清晰的空气吸入鼻息,稻谷神医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幽幽的叹了口气之后,迈起步伐,一深一浅的朝着营地的牢房走了去。
缘分,总是分为两种,一种的劫缘,一种是孽缘。
然,当这两种缘分同时缠绕在一起纠缠不清时,是连天机,都无法算出的结果。
营帐内,宣逸宁看着手中的汤药,静默了半晌之后,猛地抬起手臂,尽数将药汁含在了自己的唇里之后,倾身朝着床榻上的人儿靠了过去。
当唇齿相依,他用自己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将口中那苦涩的药汁轻轻喂进到她的口中,感觉着她下意识吞咽的声音,是他心脏血流不止的疼痛。
今生忘,望今生,两两相望,两两相忘,如果她可以幸福安康,那么就算他与她今生不再有任何的瓜葛,又……有何难。
外面的雪,依旧在不停歇的下着,冰封了宣国的营地,冻结了宣国的城池,也刺疼了无数人的心。
坐在李府前厅的紫蝶,捧着手中的热茶,对着门外不停的张望着,见终是算完账目的李沛,在下人的撑伞下走了进来,赶忙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李公子捂捂手吧。”她说着,顺其自然的将目光放低,不过这一看之下,有些发怔,因为李沛的手中,此刻是抱着一个暖手炉的。
李沛一愣,垂眼看了看紫蝶手中的茶杯,又瞧了瞧自己掌中的暖炉,复而笑着将手中的暖炉交给了身边的下人,伸手接过了紫蝶的茶杯,“多谢紫蝶姑娘的好意了。”说着,他转目看了看她的身后,“与紫蝶姑娘在一起的两位兄弟呢?怎么不见人?”
“已经在管家的安排下去睡了。”紫蝶说着,眸中带了些许的感激,随着李沛朝着里厅走了去,“今日若不是李公子出面,若不是李公子的援手,想必恐此刻的紫蝶早已被那狂夫捉了去。”
李沛摇了摇头,眸中温和,“紫蝶姑娘严重了,到底李某人和年家是旧相识,况且与年家的二小姐也是好友。”说到‘好友’李沛的目光失落了几分,犹豫了许久又淡淡的道,“李某早就得知紫蝶姑娘当初是与年家二小姐一同进宫,可如今,为何只见紫蝶姑娘?却不见年家二小姐?”
紫蝶听闻,心一紧,看着身边的李沛半晌,才下定了决心,“实不相瞒李公子,我家小姐就在不久之前,被白国的安阳侯挟持了去,虽然皇榜上张贴了小姐的平安,但紫蝶却是无从得知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