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衣摆,一壁禀道:“国公爷在聚闽楼的雅间,等世子您过去。”楚函挑了挑眉,“父亲要见我为何不在府里?”目光望着遥远的天际,叹出一句长随听不明白的话:“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说完,便对着阿烈道:“你先回府去,不必跟着
来。”
阿烈面色一凝,禀道:“世子……”才将将吐出两字,便被楚函扬手打断:“你跟着我,若那人不顾大局要杀了我,你护得住么?”
身旁长随面色一凝,瞧出楚函翻身上马,洒逸地挥鞭离去,凑近阿烈问道:“烈教头,是谁要见世子爷?”
阿烈斜了长随一眼,应都不应声,照着楚函的吩咐,领着今儿来的侍卫们回荣国公府了。
长随也无奈,只得帮着楚函打发那些叫来的顺天府衙役。
门口围观的百姓早就散去,但是顺天府的衙役还在啊,还需应付才是。
楚函策马一路前往城北的聚闽楼,不少行人慌忙躲避,深怕被马蹄子踹了。
他本就一头白发,加上信王府的一番折腾,发冠凌乱,显得很是狼狈,这般穿街过巷,甚是引人注目。
楚函皱了皱眉,他还不习惯人家像瞧怪物一样打量自己。
聚闽楼并非在闹市,快要靠近的时候,行人也渐渐稀落一些,楚函便加快速度,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他一下马,立即有人上前伺候:“国公爷在楼上,等着世子您呐。”
楚函颔首,将马鞭交给那人,撩起衣袍,奔上了聚闽楼这座酒楼的二层。
楚斩天因为腹部有伤,还未痊愈,坐的是四轮车,避免走路时使力拉扯了伤口。
楚函上前,发问:“太子在里面?”
楚斩天望着楚函的一身狼狈,也听说他趁着信王不在,去了信王府,皱着眉,到底是没数落,只是点了点头。
“那儿子先进去,父亲您有伤在身,让人送你回府吧,不会有事。”
楚斩天依然没有应话,清楚楚函说得轻松,实则……
楚函不再耽搁,走到二层雅间的最里间,轻叩门板。
里头伺候的人将门打开:“殿下就在里处,世子您自己进去。”
那人道完,便出了雅间。
楚函撩开垂在雅间中间的水晶珠帘,这才瞧见端坐在床边罗汉榻上看书的太子殿下——萧亦。
楚函站在萧亦身前不远处,微躬着身子,看着地面,并没有出声。
这是静观其变,却也是不去打扰太子殿下阅书的雅兴。萧亦今儿一袭象牙白工笔山水圆领袍,深如幽潭的黑眸看着书卷,这么瞧着,倒是温润如玉,本就背光而坐,让人一瞧,便觉这个男子如琉璃般光华夺目,却又内敛而深
藏。
早在互坝村,他就不像地地道道的农家糙汉子,而现在今非昔比,众人站在勋贵朝臣见,都有鹤立鸡群,灼灼其华。
楚函站在那儿,萧亦没有搭理,就像从来没等他到来的模样。
直到良久过去,雅间的雕棂纱门被人轻轻叩响,这才让这个沉闷寂静的空间有了点动静。是前来替换茶盏的东宫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