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还是我再帮你按按?”他说着便起身,抬起她的手儿,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地为她按压。
阿苗推开他,昨儿他这么帮自己按压了一天,都忘了给他自个儿换药的事情。
萧亦瞧她推开自己,以为她是排斥,心内被什么扎了一下,压着嗓音,低声轻柔地说:“是我让你受苦了,没照顾好你,你生气是应该的。”
“你将我囚在这儿,是因为就算死在一起,你都觉得是件不错的事情。”阿苗说话断断续续的,有气无力,说出这么一句话,都是非常吃力的。萧亦楞然,没错,她说的很对。心如明镜的她是知道的。他其实一直没有好好换药,好好处理伤口。那日在盈雪庄将她带出来,他迟迟不理会伤口,是他故意的,让她心
疼,让她看见他身上的血,只要她对自己还有一丝丝夫妻情分,就会关心她。他像是祈爱的小娃娃,用病痛激起大人的关心。
那一日,她眼底的心疼与担心是实实在在的,她没有变心,起码没有将他忘记。没有被萧赫冉占据了所有心房。
失而复得,叫他如何能放手。东哥迟迟没找到离去的万全之策,他本应该回到太子的位置主持大局,部署一切,才能带她离去,或是安排好俩人的未来。
目下这情况,萧亦不得不承认自己算漏了信王这头狼,暗地里的势力让他出乎意料。人总有看不见的地方,总有没想到的地方。她清楚得很,他依然与她待在石室里,是因为他就是要粘着她,一刻都不分离,一刻都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纵然是困在这儿,直到死去,他觉得与她有这么一个安息
的地方,也好过与她分开来得要好。
她很了解他,就算分开甚久,他的心思,她还是说得这般精准。
室内安静得可以,俩人都没有说话,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后,灯火火苗摇晃几下,冒出一缕青烟,微弱的光照也没有了。
萧亦起身,添上灯油,又在旁边的小炭炉上生火,该熬药了。
阿苗强撑着起来,那里旁边桌子上浸泡在水里的药草放在小炭炉上熬煮。
“你躺着,让我来”萧亦蹲在她身边,将她拿着蒲扇准备扇火的手儿包裹在自己的大掌内。
他的手掌很烫,又烧了。
阿苗将旁边放着的一杯水,拿给他,希望他多喝些水,才能退热。
萧亦望着她手中的杯子里的水,问道:“你要我喝?”萧亦道。阿苗点头,将杯子拿高一些,是催他快些接过杯子。她的手肘很疼,没有温泉汤池浸泡,就连沐浴的水也没有。只能拿着生姜水敷在犯疼的关节,但是效果真的微乎其微
。
是以,一举一动,都很吃力。
萧亦的胸膛起伏起来,像是压抑着什么,陡然抬手,一把挥去她手中的杯子。
木制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音。萧亦强忍着心中的愤恨,质问道:“你真的让我喝?我喝了,睡过去了,你就可以出去找萧赫冉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