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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攥得很紧很紧,紧到指甲嵌进肉里,嫣红的血顺着指缝从掌心流出都不自知。
那先玄色衣袍上一点一点,皆是滴落的斑驳血迹。良久后,他才抬起手掌,看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勾起的弧度似在自嘲。
眼睛流不出泪,手掌代替么?是懦弱,还是……
不然,为何会站在这边?
信王这么自嘲一番,掠见不远处闪过的一抹身影,警惕起来。
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一个跃起,陡然掷出暗器,信王敏捷转身,避了过去。
掷暗器的人立即朝远处跃去,速度不慢,却也没有很快,想追,还是有希望追上的。
信王只犹豫了一下,终是做了决定,朝那边追去。
隐在周边的侍卫,也已经警备地拔出佩剑,随时准备出鞘,只差信王的一声令下。
信王快步去追掷飞镖的黑衣人,侍卫们自然快步更上。
信王命道:“放出旗火。”他是要召唤更多信王府的将士。
抓刺客也好,甘愿被那个掷暗器的人引去那边也罢。他不再傻站着,因为他办不到。
他要去把小狐狸抓回来,然后杀了萧亦!
小狐狸,你也会付出代价的。你会后悔的。
信王这样想着,也感觉到心口处如刀扎一样的生疼。从未有过的沉重,父皇、母妃去世,他伤心,悲愤,孤寂敢很甚。此时,因为一个女人,他心疼,疼得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胸腔的火苗烧得极旺,眼看就追到萧亦所在的太子区的营帐,果然是引他来萧亦这边。
小狐狸,你中计了,千不该万不该,让人成功设计你到萧亦这边!
或者说,你心里早就想这么做了!
信王又怒又悲,悲的是觉得自己可悲,怒的是一腔热情被人如此践踏。
没错,小狐狸就是在践踏他,若不是对她有点儿意思,岂会让她这么欺负自己。
信王敛住脚步,心潮涌动,却没有继续上前。
“王爷。”有侍卫上前询问,因为疑惑信王既然一路追来,为何在这时候又站在这边?因为那边是太子的营帐?不敢造次?这不像是信王的做派。
信王沉默不应,侍卫们不敢追问。
而这会子萧亦的营帐内,萧亦正酣睡着。适才的一番大战酣畅淋漓,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阿苗则摊在地上,想要起来,却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散架了。
他们还在地上,阿苗看着旁边死猪一样的萧亦,气不打一处出。
“起来,别睡了,肯定出事了。”阿苗之前晕了过去,才刚刚醒来,想起适才与萧亦没脸见人的一幕。因为萧亦还压着她,不肯从她身上下来,让阿苗动弹不得。
那时候的萧亦嘴巴好生唤着:“媳妇儿……媳妇儿,真的是媳妇儿”,动作可没客气过,使命得折腾。
阿苗又羞又怒得,想起那时候的萧亦,真真想控诉他这是婚内强。奸。
阿苗心里不是滋味的时候,恨不得扇萧亦几巴掌的时候,外头焦灼禀报的声音再次响起:“太子,殿下,殿下,有人杀进来了,情况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