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寒霜却不信,自顾自的喝着酒,道:“我这次来中州是看看情况的,本来想着,学宫要是愿意跟我联合起来,很多事情就容易做了,可真没想到,人走茶凉,轩辕圣皇不在时,还没人敢这样做,夫子一走,立马原形毕露了。”
秦墨知道他说的是各大世家,也不想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听着。
“你早知道会这样对吧?”姜寒霜突然扭过头,看着他说道,“群龙无首,不用异族进攻,中州的世家就会互掐起来。”
“很多人都知道。”秦墨说道,“这也没什么不好,我那死老头师兄离开的时候,恐怕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姜寒霜引诱道。
“学宫不会跟你联合的,无论中州斗成什么样子,哪怕打成一滩烂泥,学宫也不会跟任何势力联合。”秦墨看透了她的想法,“所以,别指望利用学宫。”
“道门一立,学宫若是再不做点什么,再过个几十年,威望恐怕会一落千丈。”说到这里,姜寒霜一脸神秘的看了看西边,道,“那边也不太平,夫子去了之后,那边的秃头越来越多了。”
“中州世家乱成一团,东域有道门,西域出秃头,南域如今人心惶惶,本来北辰地皇身为代理圣皇,若是联合学宫留在中州,还是可以镇压住的,可偏偏北域沦陷的厉害。”姜寒霜说完,一脸悲伤,“人族啊,就要完了,八十万年的基业啊,毁在我们这一代,真是……”
不等她感叹完,秦墨讥笑道,“搞的表姨你好像很在意这八十万年的基业似的,说句实话,你想让小侄儿帮你做什么?”
听到前面那句,姜寒霜脸立即冷了下来,一副跟他翻脸的表情,听到后面那句,姜寒霜笑了,道:“我来,是奉了道主的诏令,他想让你帮个忙,如果西边来了人,要带学宫的秃头走,请你帮忙挡一挡。”
“休想。”秦墨冷着脸,直接拒绝道。
“啪”姜寒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好你个白眼狼,以前表姨都白疼你了啊,你居然这点小忙都不帮?”
“看来你是入了道门了。”秦墨没有害怕。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不是你说的吗?”姜寒霜板着脸道,“更何况,现在不选一边站,等到大乱到来,迟早化为灰灰,学宫这般无作为,只会淹没在大势的洪流之下。”
听她说的心血澎湃,秦墨抬起酒杯,笑道:“喝酒,小侄儿敬表姨一杯。”
姜寒霜立即抬起手,作势要打的样子,但想到秦墨如今的情况,还真经不起她打,就放下了手,泄了气,道:“我就知道说服不了你。”
“如果只是表姨你来求我,不用你开口,我也会帮你,但如果是道主,就算了,我不想掺合佛道相争。”秦墨说道。
“佛道相争!”姜寒霜一脸凝重,“你果然早就看明白了。”
秦墨突然起身,走向了门外,感叹道:“我突然有些明白那死老头为什么说我知道答案了。”
他抬了抬手,指着天,道,“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姜寒霜身形一闪便跑了出来,她看着秦墨指着的那片天,却很奇怪,因为什么都没发生,道:“什么鬼?”
“我也不知道。”秦墨笑着走回了堂屋,又坐下来继续开始喝酒,他突然有些明白夫子的用意。
他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拥有另外一段不同的记忆,他所学的东西中,夫子的意思似乎是想让他从故乡的记忆里,看到这个世界发展脉络,从而找到那个夫子和所有圣皇追寻了一生的答案。
可这个答案真的把秦墨给难住了,在他的故乡,曾有万花齐放,百家争鸣,那是他的故乡曾经最开明的一个时代。
但这个时代里,同样是战争不断,是一个乱世,圣人都有各自的学说,可却从没有一个真正的学说能够做到他们所说的那般。
“你自己说的话,你怎么会不清楚?”姜寒霜冷着脸道。
见她那副不罢休的表情,秦墨微笑着念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玄关路望中州,意踌躇。伤心八代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念到此处,秦墨突然站了起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姜寒霜听了很有感触,却感觉浑身直痒痒,因为更迷惑了,她最讨厌这种打禅机的人了,圣皇是这样,夫子是这样,姒下是这样,道主也是这样,现在连眼前这个家伙,也变成这样了。
“也许这就是人吧。”秦墨微微一笑,道,“现在,我突然对他们追寻的那个答案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