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摘下的一根草,他就会很开心。不过,他生日还早,最近也没什么节日,她为啥要送他东西?
“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啊。”阮婉回答说,“换个说法吧,你站在男性的角度,告诉收到什么礼物会更开心?”
“站在男性的角度?”
“嗯。”
漫天飘散的粉红泡泡好像在一瞬间全被戳破,漂亮而迷幻的颜色散去的同时,冰冷的现实也终于再次出现于他眼前。他一时之间忘记了作出反应,只听到自己用干涩的语调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最近有个朋友……啊,对了,你见过的。”阮婉微笑着说,“就是我高跟鞋跟断掉的那个晚上,还记得吗?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他现在不再国内,大概再过段时间才会回来。等他回来时,我考虑送他一样礼物,你觉得送什么比较好?”
“……”
沈子煜的瞳孔微微收缩,压在被中的手紧攥成拳。
那个人,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就在那天晚上,他们……
“你们——”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努力让自己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问,“在交往?”
“为什么这样问?”她笑着反问。
“……”他该如何回答呢?告诉他那天晚上自己看到了怎样的场景吗?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她既残忍又残酷,他甚至很想发怒,但当目光落到她身上的瞬间,那些努力又如冰雪般融化,余下的只有浓重的悲哀——他以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呢?
阮婉面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却绝没有那样平静。她是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能忍到这个地步,如若不是事关自身,她简直想送给他一个“忍者·头顶草原·神龟”的称号,但现在,她心中郁郁之余,又有一点……心疼。
屋中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
阮婉的手机声及时地拯救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她接起手机,几句话后皱起了眉:“……好的,我马上回去。”挂断电话后,她叹了口气,心想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她原本还想在这里待一整天,傍晚再离开,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她摇了摇头,将手机塞回口袋站起身,说:“我临时有——”
手却被抓住了。
她惊讶地看着再次坐起的他,心中有一点忐忑,同时也有一点期待。
可他却在她的注视中,一点点地松开了手。
她心中微沉,口中接着说:“临时有点事,得立刻走,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
沈子煜再次抬起头时,她看到他的脸上的表情与平时无异,他说;“没事的,你可以放心离开。”
“是么。”阮婉眯了眯眸,心中的郁闷之情更甚,脸上却露出笑意,说,“对了,还没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现在没有在和谭元洲在交往。”顿了顿后,她在他疑似松了口气时又给予了他“致命一击”,“不过,我也的确喜欢上了一个人,我觉得也许可以和他试一试。”那个人就是你啊,傻瓜。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沉入了冰海,每一滴血都被冻结成冰。
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该开口,却已经无法控制自身的举动——
“是谁?”
“你认识的。”
“是谁?”
“重要吗?”
“是谁?!”
当他终于再次抓住她手腕,将她强行扯到自己身前时,阮婉注视着沈子煜那终于点燃了两簇火焰的双眸,看似不合情理又实则真心无比地笑了,她说:“沈子煜,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不出她意外的,下一秒他再次露出了被刺伤的痛苦眼神。
她顿时就心软了——在他的面前,她好像越来越硬不下心了,这大约是因为她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吧。她伸出另一只还保留着自由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孔,低声说:“沈子煜,你可真是个笨蛋。”然后,她俯下了头。
他正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而后只觉得额头上传来了极为柔|软的触感。他整个人僵在当场,她这是在……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沈二少,体内的热血“唰”的一下朝脸孔涌上,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滚滚的热气,好像下一秒就会爆炸。
借着他走神,她轻松地挣脱了他的手,后退了几步,表情如常地说:“嗯,烧好像已经退了,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说完,她非常淡定地转身离开。
沈子煜:“……”
沈子煜:“…………”
沈子煜:“………………”
咦?
等等!
什么情况?!
当他终于想到自己该伸出尔康手时,只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
他……
再次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