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目瞪口呆,过了会儿一扭身子道:“姑娘,也没有两回都是奴婢去说的道理吧?倒是这回让小荷去……”不等说完,便听兰湘月道:“小荷见了太太,避猫鼠儿似的,她哪里敢去?你就跑一趟能怎的?如今因为我惯着,越发上来了是不是?快去,回来还有好东西给你,不然就只有一顿好打,你还得去。
“这是怎么说的?姑娘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颖儿悲愤的指控着,不等兰湘月追过来打她,便小麻雀似的跑出去了。惹得芙蓉和小荷都笑起来,芙蓉便跺脚道:“何苦来,敬酒不吃吃罚酒,必得姑娘吓唬了,这才肯去,有这会子跑得快,刚刚痛快儿答应了多好。”
主仆几个说笑了一阵,一时间颖儿就回来禀报道:“老爷说知道了,问姑娘觉着怎么样,若心口还疼,让回太太找大夫呢。”
兰湘月忙笑道:“不疼了,这会子不疼了。”因去了一半心事,剩下的,便决心要在后日见机行事,总之必要让池铭打消主意才好。
芙蓉看着姑娘的神色,心中也猜出了她的念头,有心要劝几句,料得也不会听。何况这些日子看姑娘说话行事,心里是极明白又有主意的,自己只护着她,听她指派就完了,别的却也不用替她操心。因想到这里,就将涌在喉咙里的话又尽数吞了下去。
转眼间就到了第三日,这一日大早上,不到卯时各房人就起来梳洗了。除了一些看家的家丁和婆子媳妇,其他人都跟着一起去乡下庄子。因此天刚微微亮,整个府里就已经热闹忙碌起来。
这大概就是古代的公费旅游吧。
坐在镜子前任由芙蓉给自己梳妆,兰湘月默默忖度着,想到那些留在家里的仆人们额外还多得一吊钱。这可不就和现代那些看家不能去旅游的员工们一样吗?从金钱上给予补偿,最后皆大欢喜。
一边想着,早已梳洗完了,又换了衣裳,便往沈氏这边来用早饭,彼时兰湘雪和兰老爷沈氏都在这里,见她来了,兰老爷笑着说了几句话,一家人用完饭,就各自登车,往乡下庄子出发。
兰湘雪素来是厌恶兰湘月的,因也不肯和她坐一辆车,只与父母坐一辆。走出城里一半路时,兰老爷命令车队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于是几辆车上的女眷们就都下来,在河边草地上嬉笑追打着,却也不敢过于忘形。
须臾间又是一队车马从身后赶来,看见兰家车队在这里,便也停下,却是池家竟也过来了,池铭陪着母亲刘氏来到河边,远远地就看见立在一棵柳树下孑然一身的兰湘月,不由得就是一愣。
彼时兰老爷虽然对段家的心思有些猜疑,然而这件事还只是前日在闺阁中说了一遍,那些女孩儿哪好和家里大人们议论兰湘月的婚事,且都觉着衬得自己颜面无光,因此事还没流传开来,除有限几个人外,池老爷兰老爷等竟丝毫不知。
但池铭和兰湘月心里自是明白的。池铭心中虽然爱重萧怜月,但是对几乎就成了自己妻子的兰湘月也是十分敬重,怜惜她身世坎坷,在继母手中受苦。又因为对方那时是自己的未婚妻,人品可敬可爱,若说一点儿感情没有,那也是假的。然而正因为如此,段明睿找到他说的那些话他才觉着有道理,觉着若真为这女子好,就不要让自己这个不争气的纨绔子糟蹋了对方,所以才答应退婚。
而此时再看兰湘月在那柳树下站着,目光漠然,他心里便觉着有几分失落难受,暗道她这是得了信儿,知道从此后和我没关系,所以也不肯和我说话了。唉!果然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池铭啊池铭,似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又有什么资格去肖想如此出色的两个女人?罢罢罢,得一个便偷笑了吧。
兰湘月在这里看池铭伴着他母亲,心里正是一肚子气呢。待要这会儿就上前问,总不好问的。没奈何,还是只能等到了庄子上再寻找机会。因心下暗自忖度着,这池铭不可能忽然一下子就对自己冷下来,若说是为了萧怜月,从前怎么就很关心自己?如今说不关心,就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了?断断不会是这样原因。想来定是段明睿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于是这男人就一厢情愿的想着什么“为自己好”的狗屁理由,才忽的和自己断了联系。
越想越觉着有道理,忽见芙蓉走过来道:“姑娘,老爷说休息的差不多了,让上车呢,说再耽搁下去,赶不上中午在庄子里用饭了。”
兰湘月点点头,转身往回走,不妨兰湘雪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见她便冷笑道:“姐姐真是个无情人,如今眼看着池三公子没用了,就连话都不肯说一句,连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不落忍。”
兰湘月冷哼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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