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你的人可也太多了,哪里知道是谁呢?”
池铭还不等说话,就听大哥也笑道:“说难断却也不难。虽然三弟是个风流多情的人,然而这情丝可不就系在一个人身上呢?是不是啊三弟?如今念叨你的除了怜月姑娘还会有谁?”
池铭看了面沉如水的父亲一眼,连连苦笑道:“两位哥哥饶了我吧,没的就只会拿我打趣儿。”因看向他父亲道:“爹爹刚刚说的玉矿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打算呢?”
池老爷冷哼了一声,见三个儿子面色又郑重起来,这才沉声道:“我已经找人探明白了,那玉矿储量实在是惊人。虽然这是泼天财富,然而咱们家在官场上并没有甚么牢固根基,这泼天富贵也许转眼间就是一场滔天大祸。因此这消息我暂时保密着,探玉矿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断不会说出去。如今只告诉你们三个得知,就连你们各自妻子和女人也不能说。总要等咱们有了相应的势力,才好开采。”
池镛道:“虽是这么说,只是咱们家不过是一介商人,除了收买朝廷官员之外,又能有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呢?当年那沈万金势力如何?朝野上下哪个不帮他说话?算是登峰造极了吧?可皇帝要用他的家财,还不是随便找了个名目就把他家给抄了?还杀了好几个人,到现在他那些子孙还落魄无依呢。”
池老爷叹了口气道:“恰是因为如此,我才想着咱们不能步他的后尘。如今我们池家精心经营,在朝廷里恐怕也是有名的富商了,要保长久,只有钱是不行的,还必须有权,和朝廷经营好关系,才可保无虞。”
池铭沉吟道:“既如此,爹爹,儿子倒有个主意,咱们家地多,产粮也多,而朝廷的西北和北方以至于西南都有强国虎视眈眈,难保什么时候就不开战,到那时,咱们为朝廷出粮,鼎力支持,岂不是就和朝廷经营好关系了?儿子看着如今皇帝还是个有道明君,不到万不得已,他应该不会像名烈帝那样杀鸡取卵的。”
名烈帝就是当年因为国库吃紧而随便寻了个罪名将全国第一大富商沈万金抄家的皇帝,池铭此时提出他来,虽然是用来映衬当今皇帝的英明,却更让他的父兄感到心情沉重。
“铭儿的主意不错。”好半晌,池老爷点了点头道:“如今正是春天,现在就开始准备,茂城外贯穿南北的运粮通道也要开始修建,你们做好安排,在这沿路建立客栈赌坊宅院仓库等,今年秋天就囤积粮食,一旦开战,便可以向朝廷献粮。”
池铭听到老爹肯定了自己的建议,不由得有些得意。忽然又听二哥池锋道:“爹,如今朝廷每年也有一百个用银钱捐出来的监生身份,咱们家若是立意献粮,是不是就可以捐一个监生出来,到时进到府学里,走科举路子,做个小官,有雄厚财力支持,若是当官还能当得好,还不怕这小官慢慢做成大官,惠及家族吗?”
此话一出,四个人眼睛都是一亮。池老爷捋着胡须道:“这个主意也好,说到底,我也是上了年纪,这份家业,还要看你们和你们的儿孙了。若是能从此刻开始一点点儿进入官场,数代经营……”老头儿没有再说下去,但脸上分明也泛起了光彩。
“只是就算捐了监生,却是谁去做这个监生,进府学呢?”
一言既出,满室沉默。
池铭的目光从三个儿子脸上一一看去,就见池镛率先举手道:“爹,我……我可先声明,这……这么重大的差事可别落在我身上,你知道儿子一向都是无心向学,这……这要是交给我,儿子考不中科举还是末节,只怕耽误了爹爹的大计和家族前程,我……我是绝对不行的。”
池锋也连忙道:“爹爹,我和大哥是一般的人,你让我种地收个租子什么的还行,让我去念书,这就好比让八旬老翁进妓院,那是压根儿就抬举不起来的,大哥说的没错,耽误了咱们家往后的前程,儿子……儿子我担不起这个罪名啊。”
两人说完,就一起把目光挪向对面的池铭,连池老爷都忍不住向三儿子看过去,就见池铭如同被蛰了的蚂蚱似得,险些跳起来,结结巴巴叫道:“你……你们看着我做什么?你们不是那个材料,难道我是?开什么玩笑?”
“你是咱们家最有才学的人了,就是在整个茂城,谁不知道池三公子的歪才?”池镛池锋异口同声,显然是“居心不良”的兄弟齐心,想把这个大责任给摁到三弟背上去。
“喂!你们也知道那是歪才,歪才!”池铭一看这么重大的责任眼看着就要落在自己肩上了,不由立刻急了,红着脸叫道:“我会的那些是什么?要说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我还自信能随口吟上几句,但是科考可不考这些啊哥哥们,那是考八股文的,你们……您们要我去念八股文?不如先拿根绳子勒死我吧,倒还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