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你们奶奶,我活了二十多年,竟是没见过这样大度贤良的主母,你是个有福气的,才能摊上这样的正室奶奶,可要好好珍惜啊。”
萧怜月哪里真会感激兰湘月,心里正是一肚子气呢,听见林氏的话,不由冷笑一声道:“二奶奶才活了二十多年,其实见识过什么?等您活的时间长一点儿,见识多了,大概也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至于说我是有福气的,这我倒是承认的,想来二爷房里那些小妾通房,都没有我这样的福气,不然怎么也不见她们哪个有身子?或是做姨娘呢?自然是二奶奶禁管二爷的紧,所以那些女人也只能独守空房罗,如此看来,她们还真比不上我有福气。”
这话何止是锋芒毕露?当下只把林氏给气得怔住了,眼看着萧怜月扬长而去,她才咬牙恨恨道:“呸!一个姨娘,凭的什么就张狂成这样儿?三奶奶也太没用了些,竟然让个姨娘给骑到脖子上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岳氏淡然道:“这也未必,叫我看,三弟妹可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刚刚这一出,固然是把三弟推去了怜花小筑,只是也不过两夜而已,你可看没看见三弟看她的那眼神?不知道多感激呢,两句好话,就换来丈夫这样的感激,你说,三弟妹这算盘打的不精明吗?”
林氏想了想,忽地冷笑道:“若真是这样,那便有趣了,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看见她们两个演出好戏,可不是有趣儿呢?最好是两败俱伤,才叫人看的痛快。”
这妯娌俩原本以为三房这么个乱糟糟的状态,到时候不知要生出多少波澜,或许会有不少便宜被她们占去,三房的事情也能插手一番。谁料直到如今,兰湘月为人低调精明,别说三房风雨不透,就是厨房那摊子事儿,她们准备了这么多天,竟没找出什么毛病,白白把这块大肥肉让给了兰湘月,如何能不着急生气?偏偏池铭那个人护短,老爷太太也溺爱他,如今又是需要他读书光宗耀祖的时候儿,连自己丈夫都让着他。她们就是想用些什么手段,也没有办法。要不然,萧怜月不过是个姨娘,哪里就敢对家里的少奶奶这样嚣张跋扈?便是因为她看准了岳氏林氏都管不着三房的事。
且说这里萧怜月气势汹汹回到房中,恰好看见洗雨在廊下喂鸟儿,她看着越发来气,便冷冷道:“我知道姑娘从前是爷身边伺候的人,-身娇肉贵的,我原本说也用不起你这样儿尊贵人,偏偏爷非要把你塞到这里来。既来了,不是在你们爷那里,就要守我的规矩,院子里多少活计?只当看不见,天天倒是对这几只鸟儿上心,只顾着和它们嬉戏,若再这么样下去,我倒要和奶奶说说,还是给我两个粗使丫头来使唤吧,你这样的,合该去她房里当大丫头,每天指挥着小丫头们才是。”
一番话劈头盖脸,只说的洗雨一头雾水,待回过神来,不由便紫涨了面皮,然而自己终究是奴婢身份,只好压下满腹委屈,忍耻轻声道:“姨娘看着这院子哪里不像话,尽管和奴婢说,奴婢还能不干么?这是一大清早,奴婢看着各处妥帖了,这才过来喂喂鸟儿,哪里就有天天嬉戏了?”
萧怜月冷笑道:“是,倒是我错怪了你是不是?不过说那么一句,听听,这后面有十句等着我呢。既如此,你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倒也不用在我这儿伺候,自捡高枝儿攀去就是。”
话音未落,忽然就听一个声音冷笑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儿,姨娘收拾的干净漂亮去给太太请安,怎么回来便这样大火气?奴婢知道爷这些天没过来,姨娘窝着火呢,只是您心里不痛快,就想法子把爷赚过来给您消气,犯不着拿我们当出气筒子。”
说话的正是梳风,萧怜月这些日子早已摸清了两个丫头的性格,当然,只是她自认为的。她觉着洗雨狡猾,偏偏要做出个憨厚模样,那些话表面上好像都是为自己着想,其实不过是为了博取自己信任,好下套儿罢了。这个梳风则是爆炭一样的脾气,直来直往,虽然说话常常带着火药味儿,然而萧怜月对她倒比对洗雨还好一些,只觉着这是个直脾气的,不会使什么手段,就算脾气不好些,不理她,不和她一般见识也就完了。
因此时听见梳风的话,她便冷笑道:“你说话倒真是轻巧,手段?我哪里敢使什么手段?便是今天晚上爷过来,还是奶奶开恩,才放爷松快两晚的。我这会儿对奶奶感激都来不及,还敢使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