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婷又递了张纸条过来:“你看他手指!好细好长!我要中毒了!”
苏影笑,即便从她二十六岁的眼光看也很帅。
第一堂课讲的化合物的稳定性,他提着粉笔画了甲烷的结构图,一笔一笔极为认真。他讲课也很幽默,苏影一刻也没停止记笔记,脑子一直跟着他说的转。昨晚不会的地方竟然都是今天上课的重点,赵老师讲完了叫他们翻开练习做,连赵婷这种化学困难户都会写。
帅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下课铃一响,班里的人都沉浸在刚刚的课堂中,没一个人往外走。赵老师收拾东西走到门口,才笑着说了句:“同学们,下课了啊。”
赵婷整个课间都在念叨化学老师,连厕所也没去,做了两道化学题目忽的抬头:“苏影,我觉得我就该学理科。”
“……”
张正斌老师的数学课就没那么好过了,他讲完知识点,再出的例题都是书本里探究那块的,比苏影之前买的白皮书里的都要难。
数学老师的字显然比不上化学老师,但却是工工整整,题目抄完了,他往讲台边一站问:“有灵感吗?”
赛文举了手,苏影只想吐血。幸好她记忆里还有些残存的印象,但解那道题也花了不少时间。赵婷一双大眼都要将那图给看穿了,也没能理解他写的那些精简的步骤,只好硬生生把他黑板的字全抄到了笔记本上,下课苏影硬是给她讲了好几分钟。
最后一节课是依然是班会课,各科的课代表陆续往黑板上抄晚上的家庭作业,苏影她们坐在第一排,粉笔灰落了一桌,沾了水才擦干净。
分科以后,副科老师都温柔了很多,基本一个星期才有两次作业。没到晚自习苏影就把英语和语文做好了。
翻物理书的时候忽的想起那个人,怎么像消失了一样?本来是要编辑条短信给他的,写了半天不知怎么说,干脆绕到厕所去拨了电话。
等待接听的时间很漫长,苏影手里出了些汗,冰冷的女声一响,苏影只得挂了电话。只是刚出门,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开来。见是他,赶紧接了。
“苏影?”那端一开口,尽是疲惫,他不知在哪里,电话里都能听见那端女人的啼哭声。
“对,是我。”她握着手机,竟有些紧张,第一次和他打电话。
“找我有事?”
苏影打算开门见山:“你怎么没来上学?”
“哦。”苏影他叹了口气,接着是关门的咔哒声。
“什么时候回来?”这句话和小媳妇盼夫归一样自然。
“明天,明天就来。”他竟然笑了。
“嗯,那我挂了。”赵婷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再者她也没别的话说了。
段坤忽的有些急:“等下,再陪我说会儿话。”
苏影心里没来由一软:“好。”别说是一会儿,就是两会儿也行。
“你们分班了?在几班?”
“九班。”
“哦,那很近了。苏影……”
“嗯?”不知怎么那人喊自己名字的声音特别动听,苏影竟生出一些类似于期待的东西来。
“我明天一定回来。”一句简单的话,竟是用保证的口吻说出来的。
苏影笑:好。”我等你。
段坤看看手表,见快六点半了,怕她耽误了晚自习,挂了电话。
*
段坤收了手机,再次走到里面的房间里,抽了几张纸巾递到他妈妈面前,细细替她擦了眼泪:“妈,我答应你。你先安心养病,我明天回学校。”
段父在书房里等了许久,见他推了门进来,脸上的厉色才缓和了些:“想好了?”
“还没。”段坤往程荀会客的沙发里坐了。
“那你至少先叫我一声爸爸。”
段坤挑眉问:“凭什么?”
程荀直接将手里的杯子丢在了大理石地上,骂了句“逆子!”
“你千方百计地骗我回来,骗妈妈回来,有意思?”清亮的眼看着他,根本不像个高中生,“程先生,我可以叫你声爸爸,但我心里还是没有你。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七岁那年,我本该有个妹妹,但妈妈身体没受住,没了……我当时一点也不难过,因为她来了还是没有父亲。对了,当时你还和那个女人在上海鬼混。”
程荀僵在那里半天没作声,手不住的发抖:“你说的是真的?”
“哼,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知道?”
段坤起身出了大门,心里还是不能平静。半天掏出口袋里手机,翻到相册里,找到苏影的照片,手指轻轻摩挲了片刻。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世界是灰暗的,直到这个丫头出现。那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