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口水,问:“你知道你为什么总被骗么?”
“因为我心眼儿好。”李拜天带着丝自嘲地说。
我又笑一下,“呵,别自恋了少年,因为你没文化。”
李拜天瞪眼,大概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牵扯到文化上了。
我念了首小诗,“青蛇毒牙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抬下巴看他一眼,“你知道这是形容谁的么?”
李拜天没吭声。
“哎,”我接着说,“人家说不怕流氓胆子大,就怕流氓有文化。你又想当流氓,又没有文化,充其量也就是一低端流氓。”
他似乎听进去了,微微笑一下,“那你说,我怎么才能做个高端流氓?”
“学文化啊,粉汗湿吴绫,玉钗敲枕棱,鬓丝云御腻,罗带还重系。你看人家古人是怎么耍流氓的。”我说。
李拜天听得一愣一愣,问我:“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简单解释,“就是啪啪啪了,流汗了床单湿了,脑袋上的玉钗敲打着枕头,表情很**,**以后穿上衣服走了。”
李拜天皱眉,“还有这样的诗?”
“你不知道的多了。”
李拜天表示服了,再一次认可自己确实是文盲,“行行,墨水儿我没你多,唉你找我干嘛?”
“哦,对了,”我愣一下,问:“xx公司的推荐信,怎么回事儿?”
李拜天抬一下眼皮,随意地说,“我找我姐帮忙的。”
“干嘛呀,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我有些不高兴地说。
李拜天看我一眼,真诚而低落地说,“不是帮你,我就是想让你留在北京。”
我心里隐隐一悸,也没再说什么。李拜天的这个理由,却真的打动了我,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去上海,因为上海没有北京这样熟悉。
刘舒雨再没消息了,月子都没坐满就走了,我们也不再打算去关心,撇开那个孩子不说,刘舒雨这趟折腾,我觉得对李拜天的生命来说,应该是很有意义的。
他缺的就是这样的教训,不然还不长记性。
搬出老房子,李拜天换了个新的公寓,条件很好,高档社区,然后用土匪抢压寨夫人的架势,搬了我的东西,把我一并掳了过去。
得,我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要和李拜天分别,这又分不了了。这是冥冥之中的牵扯么,这种牵扯,难说是好是坏,缘分吧。
房子是他们家公司的,门挨门两套,一套大的一套小的,李拜天让我住他隔壁那套小套间。
这边环境是真不错,距离我上班的地方也不远,但我不能就这么欣然接受了呀,我说:“这房租我可交不起啊。”
李拜天,“不要你交房租。”
“那我也不能白住啊。”
李拜天想了想,“这样吧,你不说我没文化么,那你教我,房租就当学费了。”
又是学费,李拜天你怎么总跟女人交学费。
我还是住下了,因为找房子真的很麻烦的,现在有的住干嘛不住,要是我住得不舒服,再搬出去呗,反正马上就工作了,也需要个地方缓冲一下。
李拜天真的像模像样地学起文化来了,第一课就是恶补英语。他啊,初中学的单词儿都不会背,我哪有那个耐心教他。
而且我要工作,刚适应工作,每天精神很紧张的。于是我想了个省事儿的办法,去买了几张英语少儿动画片的碟片,让李拜天自己在家看,隔段时间,我验收成果。
李拜天就懵了,几天后垂头丧气地来找我,他说:“周问雪不带你这么敷衍的。”
“我怎么敷衍了?”
他用我很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儿,你让我看动画片儿?”
我问:“那你看得懂么?”
想了下,他回答,“图画看的懂,听不懂说啥。”
“那不截了,你连小学生的东西都不懂,也就这水平了。”
李拜天皱眉,“不是,你教我点有用的东西行么?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我问他:“你觉得什么有用?”
他琢磨了下,说:“比如我碰见一大洋马,我怎么跟人打招呼啊?”
靠,合着他学英语,是为了泡洋妞?
我不屑地看他一眼,“哼,大洋马不用打招呼,你只要会说一个单词儿就够了。”
“啥?”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