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劫的脸又红了。
红的那么明显,如火烧一般。
他感觉不到羞涩,而是真正的窘迫。
“我……很丑。”劫极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说来也怪,旁人骂他丑,他听习惯了倒也不以为意,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
只要一想到她也会嫌他丑,心口就像是被针刺了一般,难受得紧。
凌珞伸出手,揉了揉劫的脑袋,脑袋上的头发,如枯草一般灰黄,极不健康。
“你的眼睛很好看。”
不是安慰,是赞美。
十几岁的少年的心思,如女孩子一般,都是很纤细的。他们极要自尊,极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劫没有想到,回答他的,是这样一句话。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看透一个人。”凌珞看着他笑,“你是我见过的,眼睛最好看的人。”
劫激动了。
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持。
这是他有意识以来,得到的唯一肯定。
更重要的是,这份肯定,还是来自他最喜欢的她。
“咦?好奇怪,你瞳孔的眼色,怎么变成紫色的了?”凌珞探过头去,很是疑惑。
她靠得很近。
她高挺的琼鼻距离他被人打断了的塌鼻梁,只有一寸的距离。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温软的呼吸。
劫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心跳如擂。
“我……我不知道……”劫说话都不利索起来了。
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超越了人类该有的范畴。
“怪了,紫色怎么越来夜深了。”凌珞越发的疑惑了。
她终于察觉到了眼前少年的异样:“你怎么不呼吸?”
她伸出手,放在了劫的鼻端,没有栖息。
担心之余,令一只手又搁在了他的手腕上,脉搏极快,如脱缰地野马一般奔腾着。
“快,喘气!”凌珞蹙眉命令着。
快要爆炸了。劫深深地感觉到了不适。
他十分听她的话,用力地大口喘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呼吸顺畅之后,脸上炽人的热度逐渐褪去。
“又从紫色恢复成黑色了,真是奇怪。”凌珞嘀咕着。
这个男孩子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他的体质,激动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紫色,吃了那么多精元果,也可以相安无事。
她的疑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凌珞的目光投向土坯颓败的四壁,轻叹道:“这个屋子太脏了,你若是继续住在这里,伤口感染化脓的几率很大。”
劫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他有什么办法。
“这间屋子,我住着挺好。”
事实上,这是他住过的,最好的一间屋子了。至少下雨的时候不会漏水,还可以挡挡冬日的寒风。
“你先躺着,等我一下。”
凌珞起身,出了劫的破房子。
她四面环顾了一下,发现奴仆居住的这一排瓦房,最靠前的三间,还算是破不错的,甚至带着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子。
她叫来了这一排房子的管事,指着那三间还不错的瓦房问道:“有空的吗,我想租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