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铖自然知道孙元的厉害,只感觉身上一阵阵发虚,颓丧到极点。
马士英强笑道:“圆海,或许这不过是你我的猜测。”
“猜测不猜测的,谁知道呢。”阮大铖:“对了,孙元不就在南京吗,明日他就要大婚。不如你我借去喝喜酒的机会当面问问。”
“没用。”马士英:“或许还有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阮大铖:“难不成是马上逮捕孙元?”
马士英吓了一大跳:“开什么玩笑,且不说此人乃是飞将再世,有万夫不当之勇。就算拿下他,又如何?宁乡军和南京只有一河之隔,照发夕至,到时候,满城百姓可都要死在杀红了眼的宁乡军之手了。”
“那瑶草的法子又是什么?”
“招孙元入宫诏对。”马士英肯定地说:“让陛下催促他立即带兵平定左逆之乱,只要孙元一出兵,朝中招抚左良玉之奇谈怪轮自然烟消云散。只要孙元一出兵,朝局就稳定下来。”
“这个办法好。”阮大铖点点头,又道:“不过,还是得好好查查钱牧斋的荒唐举动究竟是不是受孙元指使。若真如此,咱们得想个办法将孙元给收拾了。”
“没有用,收拾,又怎么收拾,难不成还逼反了孙元?”马士英苍白着脸苦笑:“又有谁能逼得了他?宁乡军自成一统,已是藩镇。时代不同了,圆海,如今的形势难道你还看不明白,那就是唐末啊!他孙元太初就是河李克用,江北其他三镇,再加上湖广左良玉就是宣武镇、魏博镇。咱们这些做宰辅的就是和稀泥,让所有人满意,让天下太平就算功德圆满。”
马士英接着叹道:“圆海,如今已经不是崇祯朝,你我看问题也得换一个角度。没错,我是内阁次辅,手握票拟大权。可政令却过不了江北,对四镇又派得上什么用场?军阀跋扈,裂土封建,你我只能小心回旋,使其心上朝廷就算是最大的政绩。又怎么能够奢望天下所有人对你我的忠诚,要想让孙元、高杰、黄得功、刘泽清这些手握重兵,目无朝廷的人对咱们忠诚可能吗?”
“你也是出仕多年的老人了,怎么连这也看不清楚。咱们和孙元只不过是盟友,这一点,只怕天下人心中都清楚。可偏偏你却拿他当下属,这才是真正的荒谬了。”
“所谓盟约,不过是因利而聚,因利而散。或许孙元真是这事的幕后主使者,可那又如何。估计是招抚左逆对他有绝大利益吧,只不过你我看不出而已。孙元此番行动,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场政治斗争,合情合理,即不是改换门庭,也不是叛教出门。”
“孙元要抚,你我要剿,不过是政见不和。朝中也有招抚左良玉的声音,将来还会越来越大。这次,只要陛下出面说服孙元出兵,朝中的招抚之议自然不攻自灭。至于钱谦益,不值一提。”
话已经说透了,阮大铖长长一作揖:“受教了。”
马士英伸手将他扶起,请叹一声:“容我再想想,明日早朝之后就入宫面圣,请陛下诏对孙太初。对了,明日孙元大婚,咱们虽然不去参加,可还是要备下一份厚礼。否则,还真要让有心人看出端倪,兴起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