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哈哈,方司令官这是要做腊肉啊!”罗全有忍俊不禁:“又不是弄吃的,派个火夫过去,未免有些过了。而且,真做成腊肉,怕就怕看不出相貌来,属下倒有个主意。”
方惟:“你说。”
罗全有:“我所在的军舰上有一个吐蕃来的喇嘛……恩,也不算是喇嘛,他现在已经加入了我们海军。这小子以前在乌司藏都司好好当他的和尚不好吗,偏偏要跑印度去朝圣,结果在聂拉木被人虏了,送去了孟买,卖给西洋白皮为奴。后来辗转到南洋被我军解救,就加入了宁乡水师,平日里在船上做书记官。”
方惟:“此人的经历倒也坎坷,不过,一个喇嘛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罗全有:“司令官阁下,你大约还不知道,吐蕃那边如今还实行的是如同建奴一样的农奴制度,所有百姓都隶属于奴隶主,乃是他们的私产。农奴主对手下的农奴极为苛刻残酷,动辄就取人性命。而且,农奴主还喜欢剥人皮做鼓,以股骨为鼓槌、以人头为法器。这个喇嘛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我曾经听他说过,说这制作人头发器最难的一点是要取出里面的脑子。否则,一旦腐烂膨胀就麻烦了。因此,制作的时候,先要用钩子伸进口中,将脑子一点一点从里面钩出来……”
“别说了……”方惟抽了一口冷气:“不讨论这事,你就将那个藏和尚带去给王阁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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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虽然被方惟要走了阿济格的脑袋让他有些不开心,但王阁老还是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
旁边那个乌斯藏都司来的和尚正在忙碌地整治着吴三桂和尚可喜两人的脑袋,满帐弥漫着中药的味道,看得久了也不觉得恶心。
蜡烛很亮,老王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没错,他正在写捷报,等到那两个大汉奸的脑袋弄好,就会派快船直接送去南京,送到天子的御案之前。
生活在关闭一扇门的同时,又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窗户,这边风景更好。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朱大典,小人,你不是要上折子弹劾老夫吗,又想过老夫人今日却立下如此绝世功劳吗?
……
在折子上,王铎先将此战的经过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其中自然对自己的丰功伟绩运筹帷幄大吹特吹,且花了大量笔墨描述自己亲自登艇冒着敌人炮火第一个登上天门码头那一幕。
当然,在折子里老王还是顺带着提了一句宁乡海军的功劳,但这不是重点。
军队要想打胜仗,没有一个合格的统帅行吗?如果不是老夫冲锋在前,宁乡军士卒士气大振,这一仗能赢吗?
对于大胜关之战自己临阵脱逃,老王辩解说自己是看到建奴大败之余就要西蹿,怕他们为霍湖广,这才急冲冲朝宁乡军水师船上跑去,准备组织水军在前头拦截敌军。
怪就怪朱大典无能,郑森治军不严,老臣一跑,他们也跟着乱了起来,若不是老夫临机决断,下令水师登陆夹击阿济格,说不定朱大典的脑袋都被建奴砍下来了。
因此,依臣之见,此战朱大典不但无功,反而有过。臣提请圣明天子治朱大典和郑森无能误国之罪。
……
得意地看了一眼自己所写的折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吴三桂那栩栩如生的头颅。老王的思维突然发散开来:吴三桂这一死,陈圆圆岂不是要独守空闺了。哎,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如何打熬得住?
这么一想,小腹突然有热气涌起。
正是黎明,一阳初始,感觉分外强烈。
王铎大惊:老夫都一把年纪了,又受了伤,竟然还有此种绮念……怎么可能?
难道是因为输了建奴的血,肯定是的……难道说输入了青壮的血,这人也会老树着花,枯木逢春?
加道人真是邪性了,难怪被人称之为加神仙,加仙长!
要不要去寻寻他,再弄几个建奴将血抽了输进老夫的血管?
不!
王铎被自己这个邪恶的念头吓得手一颤,笔落到折子上,留下一个大大的黑点。
……
综合这个折子里的意思,归结起来就是这样:朱大典无能,郑森无能,镇海军不可用。大胜关一战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若不是老夫在紧急关头调宁乡军水师登陆,在背后夹击阿济格,说不定大胜关已经丢了,说不定留都已然沦陷。
臣也知道朱大典肯定会上折子上谗言,弹劾老夫,给微臣硬安上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然后将此大捷据为己有。
天地之间自有正气,岂能任由小人得势。
陛下不可为奸佞所蒙蔽,万岁乃是古往今来一等一个明君,自然能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若这一仗真是朱大典的功劳,可到最后,为什么奴酋阿济格、吴三桂和尚可喜的头颅却被臣和宁乡军斩下来了。
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此战胜,江南无忧,江北多铎孤立无援,以颖川侯的才干,歼灭扬州之敌当不在话下。翌日,我大明朝必然北伐,收复京城,光复国土。正该万众一心,集合国内敢战勇杰之士。若真要朱大典这小人窃取了军功,岂不让人心冷,又谈和光复神州。
到最后,他又补上一句,说,如果不能严惩朱大典和郑森,北伐这事就弄不成。拖到最后,搞不好用弄成南宋的划江而治,最后走到亡国灭种的地步。
这已经是危言耸听了,写好折子之后,吴三桂和尚可喜的头颅已经腌制停当,王铎请方惟拨出一条快船,让人将自己所写的折子和两颗头颅连夜送去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