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某非多管闲事之人,昨夜多事冲撞兄台,是宁某的不对,昨夜那些死人的事情,宁某不知真相,也不想追究;只希望兄台高抬贵手,如要灭口只杀宁某一人,勿要祸及我老娘。”宁采臣冷静下来,下床肃然一礼,却是变得有礼有节,颇有风骨。
“好说,书生昏迷一天一夜,身体虚弱,给他摆上碗筷。”白河一招手,麦冯直接送了套纸餐具上来,宁采臣闻了闻白河的石板烤肉,也是食指大动,不过思忖一番,还是只煎了两片菜叶,胡乱吃了下去。
“书生来到金华,不知道要到何处去?”白河问。
“今年家里粮田又是歉收,数数到了明年六月便要断粮,因此小生前来此地投亲;他在集宝斋做事,颇有几分人事之权,曾许我做个文书,临时赚点花用,或能补上那几个月的救命粮。”宁采臣据实以告,也是想多漏些把柄,平息眼前这个善恶不定的大豪的杀心。
“噢!”白河恍然,原来是这样的文书,不过这个家伙想象不到落到自己头上的差事就是讨债吧。
这种事情放在后世是某种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干的活计,白河看着文文弱弱的宁采臣,想象一番小马哥的打扮,脑海里就莫名其妙浮现出西南之虎的照片,让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宁采臣被这个笑容笑得如同芒刺在背,手一哆嗦,石板上的菜卷差点煎糊,心惊肉跳不已:“兄台,若是无事情,可否尽快放小弟投亲去?”
“不急。”白河手指一捻,折扇啪地一声打开,露出一副清明上河图:“书生在我这晕了八个时辰,我仆从把你从荒郊野外抬到此处,灌药喂粥,多有劳累,书生得无相偿耶?”
宁采臣手指一僵,脸皮顿时抽搐起来。
“书生莫非要说:‘小生要钱没有,但有贱命一条在此’?”白河露出虎式微笑道。
“小生不是寻死之人,愿手书欠条。”宁采臣闷闷道。
“欠条倒也不必……”听闻此言,虎式微笑变得和蔼起来。
……
“你就这样把猪脚放走了?”看着白河送走宁采臣,辛帕西娅皱起眉头:“他可是主角啊。”
“主角又怎么样?没进入剧情,没碰上聂小倩,没遇上燕赤霞,宁采臣也只是一个普通书生而已。”白河淡淡道:“现在要让他野蛮生长,继续按剧情走下去,让他有价值起来。”
宁采臣最大的价值在哪里?傅家、知秋一叶、燕赤霞,都是价值所在,白河要搭上线,就要和宁采臣有些因果。
现在看来,由于白河的恶趣味,这个因果的味道,也显得有些奇怪。
“总觉得你有些缺德呢,奥苏尔,这个故事可是很凄美的,你不会让它的画风变得太扭曲的,是吗?”辛帕西娅皱眉。
“那可不一定。”白河道:“我的目的只有增长实力和散播信仰,如果为了这两个目的有必要让这个世界的画风变得奇葩,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又没有为他们圆故事的任务。”
“你……哼!气死了!”辛帕西娅气恼道。
“老婆,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所见所闻的世界,都是别人编好的故事。”
“知道了又怎么样?按照你的说法,还不是要继续活着?”
“不愧是俺相中的老婆,这个心态就是好啊就是好。”白河蛤蛤一笑。
“少说那些有的没的,送走了暂时派不上用场的主角,你准备干什么?”
“当然是找个地方练级啊!”白河一抬手,一本白色的小书就出现在了手里。
“这是……”辛帕西娅露出了吃苍蝇一样的嫌恶表情:“这……你还要让我看这本精神错乱的东西?”
“我给你看的已经是最不让别的生物精神错乱的版本了。”白河语气有些委屈。
“那也很让别的生物精神错乱啊好不好?老爷子都已经够厉害了,也只是读一半就丢了,我亲爱的奥苏尔,你要用这个玩意蛊惑众生我不管,但是总不能连家人都坑吧!”
“我真没想坑你们,不过是道路差异,导致别人的真理遇上了我的真理,产生了矛盾冲突而已,老爷子就是如此。”白河淡淡道:“全本的《白之书》还要继续编写下去,这是我的证道之书,它的内容会越来越长,然后越来越短,当我用不到它的时候,它的使命就完成了。别的不说,你看这一页的内容。”
白河翻开这本白之书的第一页,辛帕西娅凑过去看,却是六个魏碑体汉字:
《白河长生魔经》
“这是道术版本的《白之书》,这可能会是白之书中最短的一部,但我觉得这可能是最好玩的一本。”白河洋洋得意地介绍。
“为何是魔经?”辛帕西娅皱起眉头。
“我要独出机杼,当然不可能是道佛的那一套,既然要搞邪门歪道,干脆就叫魔经。”白河笑道:“这本书成为神作之后,肯翻开看的,多是急功近利,想要快速获得力量的货色,这种名字说不定正对他们的胃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