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稻谷,我也可以贡献出来。”白河看着傅天仇,诱惑道:“你觉得那稻种那么好种?却不知这稻种起来麻烦得很,这种子种在地里,第二年用生出来的新种种地就会退化减产,必须重新培育。
不谈这育种法中自然化生的道理,仅仅是单纯的技术就需要专门培养,没有数年功夫的言传身教,不会有任何结果;还有那特制肥料,其中的技术也颇为高明;并非本宗主夸口,全天下能够教会这全套技术的,只有本宗一门。若是朝廷允许本宗广大法门,广收香火,这门技术,本宗主拱手相送。”
“……香火?”傅天仇表情疑惑,这稻种之法诚然是好的,他上山以来,想了无数种方法想要把这门技术弄出来,最后只能叹息自己没有什么筹码——一个戴罪之身,一个闲置王爷有什么筹码?
但是眼下这个宗主却主动把事情提了出来,还只要香火。
香火算是什么东西?傅天仇这种圣人门徒眼里,拿香火交换这么一门神技,简直与白送差不多。
也许有着收买民心造反的威胁,但是傅天仇又不是傻子,如果真龙宗真准备这么干,早就在民间干得如火如荼了,何必和官府合作?
他们并不了解白河的心态,如果白河是真身降临,想要收割信仰,肯定是二话不说把这个世界的政府给莽了,当了老大,什么事情不好搞定?
但是他此次偏偏是分身下界,力量很是有限,又没法练级到真正以一敌万的地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选择了比较经典的攻略方式。
收一波信仰就走。
不能再装了,装多了自己都快信自己是个道士了。
白河心想。
“老夫不敢打包票,但是若宗主果真能够诛杀蜈蚣妖僧,老夫定在陛下面前为宗主请功。”傅天仇思索一番,朝廷里那妖僧控制了朝局,甚至皇帝也凶多吉少,此番灾劫过去,自己作为重臣之长,哪怕皇帝心中不愿,也必然要用自己稳定朝廷。
届时这许诺兑现起来也容易得很。
何况皇帝还可能不在了呢,傅天仇不经意地瞄了吴王一眼,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他觉得若是皇帝有个三长两短,让吴王即位也是不错。
莫非老夫和吴王在这时出现在这里,也是天意?
傅天仇抚摸着胡子,突然感到几丝诡异,不由得转向白河。
“好!”白河大笑:“天色已晚,几位不妨今日在此歇脚,明日我等一起下山,去京师诛杀妖孽。”
“谢宗主为天下百姓出手。”傅天仇甩开心中怪异感,离席拱手,恭恭敬敬地道谢。
“傅大人,在下听说,您有二女,一名清风,一名月池?”傅天仇正要离席,白河突然询问。
“确有此事,不知宗主有何指教?”傅天仇怪异地看着白河,心中突然生出不祥之兆,莫非这个宗主是好色之徒,但为了天下百姓也得拼了:“不过清风已许人家,若是宗主有心,老夫可派二女月池上山,陪侍宗主左右。或是可以使月池许人,宗主若是有意清风,也不妨事。”
“哈哈哈,你这父亲做得倒是有趣。”白河呵呵一笑:“不过我连你那两个女儿的面都没见过,这种话却又从何谈起呢?”
“这……”傅天仇眉头一皱,意识到自己有点急了。
他看着白河的背影,却始终觉得这个家伙不像是真正的道士。
他问这句干什么?真是奇怪。
傅天仇心里叨咕。
……
京郊,护国寺。
诵经声中,大蜈蚣扮成的妖僧眉头紧皱,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下方面色木然的侍女:“首尾收拾干净没有?”
“禀祖宗爷爷。”这个侍女咧嘴一笑,一个蜈蚣的脑袋从裂开的嘴巴里探头探脑出来:“六扇门上下都已经换成了咱们的人,不用怕消息走漏出去。”
“仔细着点。”普渡慈航挺着公鸭嗓:“现在老衲的化龙诀还没大成,不能让天下都知道我的谋划。你们也都检点一点,还不把脑袋缩回去?”
“是。”侍女甜甜一笑,蜈蚣头就缩回了舌头下面。
“阿弥陀佛!那个真龙宗主不仅仅杀了老衲的使徒,还看破了老衲的真身,手段竟然如此了得,不愧是黑山老妖都杀死了的家伙。”普渡慈航目光一横,一捻手指间念珠:“却叫老衲如何对付他?”
“祖宗,孙儿心想,您事成在即,不需要因为这么点子事情节外生枝,不如派遣个嘴甜的带些礼品过去应付了他,天下道士不管世事的多,多半能应付过去;等着祖宗您龙身大成,再和他慢慢计较。”
“哈哈哈哈!”普渡慈航愣了一下,大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就如此办。”
轰!
普渡慈航正在大笑,突然护国寺门口一声巨震,一阵阵尖叫声传来:
“法丈!有人闯入!”
“嗯?”普渡慈航莲座帷幔横空而起就出现在护国寺大堂之上,只见一道黑光在大堂中纵横驰骋,那些被他吸成空壳的文武百官身体纷纷破碎,不禁大怒:“谁!谁敢来招惹老衲?”
“一条千年小虫,念几句阿弥陀佛就敢自称老衲,这个世界的和尚倒是很好做啊!”普渡慈航视线之中,只见一个白发青年手持拂尘从大门外缓缓踏足而入,头顶悬着的光球如同黑暗星辰,放出一道道无坚不摧的黑光,不是白河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