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能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
封改之割破了自己的手指,不顾对方的反对,强制钳住了他的身体,将血液滴入他的口腔里。
腥甜的血液顺着喉咙滑入腹部中,让原本冰冷的腹腔有了灼热的感觉。
灼热来的很是猛烈,犹如锋利的刀在自己的肚中搅动,这种剧烈的疼痛并非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那个邪肆狷狂的人为了得到自己的血冶炼毒药,什么条件都肯答应!甚至再三提醒他,若是让常人喝到了他的血,就会肠穿肚烂七孔流血而亡。
但他的血也是救人的良方,有一半的机会解开世上的奇毒异蛊,却偏偏无法克制住自己体内的蛊虫,真是可悲啊!
都子毓双目通红,只觉得自己血气翻涌,喉咙干的都快要冒烟了,他立马冲到桌前,想要拿水喝。
封改之见状赶紧阻止了他,将他扯到了床边,并用特殊的布条将他死死捆住。
“你忍一忍,过会儿就好了!”
望着那无助痛苦的眼睛,封改之不忍的别过头去,自己怎能如此大意,明明知道他的手上有一道未愈合的伤口,为何还要让他动手把衣服烧了呢!虽然伤口上有纱布包扎着,但是那些可恶的小虫子无孔不入,竟然钻入伤口中。
蛊虫虽然已死,但它体内的毒素还是非常厉害的,能随时要了他的小命。
过了片刻,原本低沉的呜咽喘息声消失在屋内。
封改之急忙转过头,见到他起伏的胸口这才安心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解开包扎伤口的纱布,从一滩黑血中找到了蛊虫的尸体,随后用一根细小的竹签将其挑起,放到蜡烛上将其焚烧。
过了半晌,等到毒血流出伤口后,筋疲力尽的都子毓这才缓缓醒来,低哑的嘤嘤着:“水……我要喝水。”
封改之从袖笼里拿出一颗药丸,将其融入茶水中,随后将它端到床边。
都子毓虚弱的看着他,眸中染上浓郁的疑虑:“你为何要帮我绑起来。”
“如果我不绑着你,让你去喝了那杯茶的话,你恐怕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封改之冷着一张脸,掰开他的嘴巴,将这盏茶水灌了进去,“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折腾了那么久,你也该好好歇歇了。”
都子毓猛烈咳嗽着,眸中染上了一层雾霭:“不睡了,你去叫文叔进来给我伺候我沐浴。”
“伤口碰触到水,很容易发炎,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就让文叔给你擦擦身子好了。”
“是你把我害得我差点小命不保,你也应该负点责任。”都子毓瞥到自己身子上那些瘀青的痕迹,嘴角蔓延一丝苦笑,幸好这些伤口不在明显的地方,否则的话他要怎么和娘亲解释。
封改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你想要我干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我现在手脚软绵绵的,就算有心也没有这个力啊!”都子毓心中暗爽起来,勉强扯起了玩味的笑容,“文叔年岁大了,这么折腾他不好,所以还是由你来帮我擦身吧,也当是为你自己赎罪了。”
封改之犹如吃了死苍蝇一般,抽搐着嘴角,无法出口反驳。
文叔的身体健康不关他的事情,可这个文叔不但人阴阴的,就连行为也很是古怪。
在没弄明白对方是敌是友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冒险的。
封改之咬牙切齿,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厨房。
此时已是寅时三刻,勤劳的丫鬟奴仆们已经醒来,全都拥挤在厨房里,有的烧水,有的在准备早点。
狭窄的厨房里一下子挤进了过多的人,显得举步艰难。
“这位姐姐需要些什么?”正在烧水的丫鬟,抬眸询问着。
封改之没有任何遮掩:“我来取水给二少爷沐浴。”
此话刚落下,厨房里的其他人便停止了动作,看他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们这些贱蹄子,我才刚刚出去一会儿,你们就开始偷懒了!”尖锐的声音瞬间响起,“你们一个个手脚都给我麻利点,可别怠慢了新少奶奶和陪嫁的丫鬟们。”
体态圆润的婆子鄙夷的望着他,看似在教训那些偷懒的丫鬟们,实则却在骂他们相府的人。
封改之冷着脸,完全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他可不屑与这些婆子计较。
那个婆子见他这种态度,一时气结,只能将所有的气全都出在其他丫鬟的身上。
“水好了没?要是还没烧好的话,那我等会儿再来!”这个狭窄的地方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使用过了,充满着一股霉味,呆在这里久了,就连呼吸也会变得困难起来。
“怪不得你这一辈子都是烧水的丫鬟,怎么这么没眼力劲,还不把烧好的水交给这位姑娘!要是人家在二爷的耳边吹下风,你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尖酸刻薄的话一出,其他的丫鬟都在暗暗偷笑,唯有那个怯懦的烧水丫鬟可怜巴巴,泪水在圆润的眼眶中打转,欲坠非坠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