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慕华的脸色愈发难看阴沉起来,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乱动,更不能出声,唯有让对方对自己为所欲为。
索性封改之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久,当他回来发现这一切的时候,脸色阴沉的阻止了这一切,顺便将充满骚臭的水壶交给了她。
“将这里面的液体倒在她的伤口上,很快那些细小的卵虫的尸体就会掉下来,到时候将它们扔入火堆中烧毁,那些味道会驱赶它们的伙伴,我们就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了。”
阴慕华逃脱了狼爪,赶紧跑到了小蝶的身边,遵照他的吩咐,将骚臭的液体倒到了她的伤口上,果不其然那些恶心的尸体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怪不得她的情况如此的眼中,原来竟有那么多的小家伙作怪。
等到她确定这些小家伙全都离开小蝶的身体之后,这才将包裹着它们的衣物包成一团,扔到火堆里,将其焚毁。
“这相府还真是藏龙卧虎,就连个小丫鬟也懂得医术,可你又是从何得来这些童子尿的呢,难不成这些尿是你的?”苏少言依旧假寐着,可嘴巴却是那样的不饶人。
封改之一时语塞,心中虽有千万个理由,却不能说出口,勉强的解释只会让对方的疑窦更深。
阴慕华蠕动红唇,红着脸解释道:“其实这些液体乃是侯府中的嬷嬷给我的,她害怕我们此行还会路过鬼街,故而给了这些东西避避邪,我原本也是推诿不过,这才收了下来,想不到却是派上了大用处。”其实这一切都是她胡诌的,这侯府的每个婆子都和她交恶,巴不得她此去不回,又怎么可能会好心赠予她辟邪之物呢。
倒是封改之,又给了她一个惊吓,这个走马章台放荡不羁的男人,竟然还是童子身,因为只有童子尿才能引出那些狡猾的卵虫。
只是封改之却预料错了,这一夜虽然解决了些小麻烦,却很是不平静,他们昏昏沉沉的睡到半夜,就被飘飘渺渺,气若游丝的哭声吵醒了,阴慕华原先以为这个声音是猫儿的声音,可细细听来又觉得不像,原本好好的天也忽然下起了磅礴大雨,将他们淋得跟落汤鸡似地。
原本紧闭的门在电光之间吱呀被打开了,那奇异的哭声越来越厉害,伴随着天空划过的银光,显得更是可怖诡秘。
妙娘想起了刚刚发生的怪诞事情,心中更是发憷,她不敢直视着门里的一切,害怕里面会突然窜出什么怪物来。
阴慕华倒是没有半点犹豫,顺着微弱的月光走了进去,她看了眼落在地上断裂的门闩,眼中划过一丝疑窦,这里面既没有人,这门又是谁打开的?难不成里面当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
正当她在思索时,脚下似乎绊倒了什么东西,狠狠的摔倒地上,她隐忍膝盖上的痛楚,正要站起时,却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她立马尖叫着跳了起来。
苏少言立马冲了进来,掏出了火折子点亮了昏暗的屋舍。
阴慕华双手环胸,惊恐万分的站在尸堆里,接着微弱的光芒,她这才看清楚自己绊倒的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具猫儿的尸体,瞧着僵硬的样子,向来是死后被冰冻起来的,而后又被人故意的扔在这里。
至于她刚才看到的血色眸子却来自一个不足月的婴儿,或许只能称他为死胎。
既然这个孩子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发出凄婉的啼哭声呢。
一种荒谬的想法爬入脑中,她冷不丁被自己吓了一跳。
再次回过神来时,原本的死胎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穿着肚兜,包着襁褓的狸猫。
阴慕华冷的贝齿打颤,她怯怯的躲在了男人的身后,本能的寻求着保护。
苏少言虽然不是个普通的人,可他也是个男人,所以见了如此楚楚可怜的娇柔女子,立即心生犹怜,将她牢牢的守护在身后。
“这只是曼陀罗花的幻觉而已,不必害怕。”
阴慕华僵硬的点头,这个男人的话不能全信,若眼前的一切当真是幻觉的话,这死猫的尸体为何还在?而且这穿在狸猫身上的衣服明明就是很熟悉,好像……
她怀着心中的疑惑,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用绢帕掀开了包被的一角,这才发现,这狸猫的脖子上竟然还挂着一个长命锁璎珞,这上面刻着的纹路与材质和箐箐失踪前带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她凝气上前,将绢帕覆盖在长命锁的上面,将它用力扯落了下来。
狸猫的脑袋咔擦一下断裂,骨碌碌的滚到了她的脚边,她却没有注意到这点,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物件。
她紧咬朱唇,慢慢将长命锁翻了过来,当看到上面精致的文字时,素手一抖,险些将这样重要的证物给摔了出去。
怪不得她会觉得那肚兜和襁褓会如此眼熟,原来这些正是箐箐失踪当日所穿着的衣物所制成的,那肚兜上有明显的暗黑的痕迹,那是干涸已久的血液,这一定不是从狸猫的身上流出的,毕竟从这只狸猫的死状看来,它是死于窒息,压根就不可能会出血。
原本她不相信箐箐已经遇害了,可现在她的心却动摇了。阴慕华僵硬着身子缓缓转过去,一脸愧疚的望着神志不清的男子,若是他知晓自己心爱的人已经遇害,定然会崩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