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鎏金八宝脂粉盒,一个小小的玩意可抵上普通人家一家十年的口粮。若那个人如此故弄玄虚只为了一个脂粉盒的话,那应该到十三的房间里,那里的珍宝足矣让人晃了眼睛,所以她敢断定此人并不是因为钱财而去偷那个脂粉盒,这里面必定藏着不是普通的胭脂水粉。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妙娘没有半点迟疑也不敢有什么隐瞒:“回禀县主,那是十三娘赠予我家小姐的软膏,据说那是宫里的东西。不但能够很快的淡化伤疤更有美容养颜的奇效,小姐对此更是爱不释手,每天都涂抹,就算现在见了底,她也不舍得把这个脂粉盒收起来。”
裴玉娇眼前一亮,她在心里细细咀嚼着对方的回话,她的十三妹妹还真是大方,竟然将宫里出来的物件轻易的赠予小蝶这个渺小的庶女,联想到她之前在拂柳阁主屋听到的谈话,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挪动着缀满宝石的凤头履,徐徐来到床榻前,冷冷瞄了一眼对方的柔荑。
她现在可是戴孝之身故而抹去了指甲上的红丹蔻,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能看出来指甲盖上隐约透出的紫黑色,这正是中毒的现象。
涂着口脂的朱唇缓缓勾起,眼中跳动着诡秘的火苗,她佯装没发现什么,给她掖好丝被,随后缓缓的朝着房门口走去。
正当妙娘想要松口气的时候,清冽如水的声音幽然传来:“若还想活着,就不要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我会去和父亲说,小蝶妹子因为忧伤过度这才失了神智,想必父亲也会体谅她一番孝心,不会强逼着她去送小姨娘最后一程的。”
妙娘见状连连点头,直到对方散发寒气的背影消失之后,她这才如打霜的茄子蔫蔫地跌坐地上。
裴玉娇并没有食言,刚从拢翠香榭走出来,她就朝着肃柏院走去,刚绕过回字纹五福捧寿的内影壁,她就好巧不巧的与十三娘撞了个满怀。
她徐徐勾起嘴角,着大白天的果然不能说人,若是放在往常,她当然会客套的与这个刁蛮妹子闲谈几句,可现在她还有要是要做,自然就没有这个闲工夫和心情再去与之纠缠。
她正要离去,想不到却被对方给挡住了,裴琋和睁着圆溜溜无辜的眸子,佯装好心提醒她:“小姨娘虽然不是县主的亲娘,可好歹也是您的长辈,如今她去了,您怎么可以穿的如此艳丽,这不但是对小姨娘的不敬,更是往父亲的脸上抹黑。所以妹妹再次奉劝姐姐,还是先去换件素雅的衣服话,就算姐姐心中很不甘愿,但为了父亲与相府的颜面,您也要做足了孝女的样子。”
裴玉娇轻蔑一笑,冷冽的寒眸直直落在对方窈窕的柳腰上:“十三娘若有这个时间关心本县主,还不如关心下你自己吧,你这身衣服可是素雅,可这做工却不对。既然要当孝女,这柳腰怎么能勒出凹凸有致的幅度呢,这衣襟裙摆上又怎么能用彩线绣着缠枝石榴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