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还是宫女的时候,曾与之有一面之缘,虽然她的容貌已经腐蚀,但是奴婢却能一眼认出她手腕上的梅花,若是寻常宫婢,身体上断然是不能有任何的印记的,就算是胎记也不行,可有一种人却例外,至于是什么人,想必王爷比奴婢更加清楚。”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一旦解释的太透,就会引起他人的疑窦。
以前她的确是对信王存在着一丝的好感,毕竟这个男人三番两次的出现,为自己接了困难。
可自从他设计这个鸿门宴之后,自己对他的好感真是直线下降,心中对他更是筑起了一道石墙铁门。
云砺俨目光犀利,不复之前的温和:“本王当然知晓,可那些人身份成迷,你又是如何见到他们的。”
“那也只是因缘巧合罢了。”阴慕华没有半点心虚,她现在说的可是实话,并无半点捏造,“奴婢是不小心在东宫中见到她的,当初她正在和太子嬉戏,所以才会不小心的露出皓腕。”
她的声音越发的轻了下来,双颊也配合的染上了两朵浅淡的绯云,似乎她看到的事情难以启齿一般。
东宫的那些事情在宫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那位太子的身子骨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对于他来说,更是没有半点的威胁,可这在此时,曾经与太子有过密切关系的女人却突然的死在了这里,而查案的人又恰恰是自己,若是个巧合未免太过牵强了。
当初虽然是父皇下旨命自己彻查此案的,可首先提出这个建议的,却是自己的母亲。
自古以来,皇家儿女都是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母妃的眼中就算再怎么没有自己,可也不会傻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他被这桩案件牵扯其中,那么好不容易建立的贤王名声,也会因此蒙上污点,这对于他日后想走的路,可是非常不利的,而她的母妃心心念念要保护的四弟,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说句难听的话,他们母子三人现在可是拴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看来母妃是受到了别人的利用蛊惑,这才做出了如此愚笨自取灭亡的事情。
在那个只有利益二字的囚笼中,也唯有与母妃能够抗衡的阮后有这个本事了,毕竟只要太子一落位,她所生的庆王就是最有资格入主东宫的。
一想到这些头疼的事情,都得让自己去处理,云砺俨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了下来,周身涌起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戾气。
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本王虽知晓这桩事情与月姑娘无关,可是其他的人又能否相信呢,所以我们现在得抓紧时间破解此案,揪出幕后的真凶才行,否则你我二人都得覆灭。”云砺俨举步艰难的走到了门前,手握成拳用力敲击在门框上,心中郁结难舒。
阴慕华苦笑挑眉,打从她踏入这里开始,就已经无法全身而出了,事态紧迫,的确得赶紧想个对策。
她屏息凝气,重新的来到了尸体的旁边,戴上了以冰蚕丝制成的手套,仔细的翻查起一旁的断臂来。
切口很是整齐,一刀下去毫无迟疑之心,看来肢解尸体的人必定是个老手。
切口周围的肌肤没有外翻,说明是死后切断的,可是既然人死了,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要切下一条手臂呢,若是为了毁尸灭迹的话,只要简单的一把火足矣把所有的痕迹烧个干干净净。
冰冷专注的视线继续往下挪去,最终落到了刺着梅花的手腕上。
若是不仔细的话,是绝对不会发现那道疤痕的异样的。
这条状似蜈蚣的疤痕,看似一次形成,实则是反反复复被割了数次。
她之所以对这个女人印象深刻,就是因为这道狰狞的疤痕,之前她只是粗浅的瞥了一眼,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现在瞧来,真是越发的古怪。
“月姑娘,你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温雅的疑问声从头顶乍响,带来一丝冷意。
阴慕华却丝毫没有被其所影响,依旧检查着那些伤痕累累的手指。
长年累月练习兵器的缘故,指腹全都长满了一层薄茧,可这个流脓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虽然脓液已被蛆虫吸食掉了,可周围还是有些痕迹的,她在死前竟然受过刑,而且至少死前得一个星期前。
“看来这桩连环凶杀的开端并不寻常啊,这里被建的如此的隐蔽,恐怕也是因为这里就是秘密的牢房,用来专门处理一些特殊的人,而这具尸体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可如今已经人去楼空,偏偏就留下了这些残骸,这说明什么?你们二位天资聪颖之人,应该不会想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