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想陷害你,我为何不成全她呢,只是这个局,也不知道你是否能解,这一次,我不会再帮你了。”鲜艳的朱唇诡异扬起,眸中冷冽,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守在门外的婢女微微颤栗着。
阴慕华掏出了袖管中描绘君子如兰的鼻烟壶,将里面的液体全都倒入高几上的花盆中,只见噗噗热烟之后,那盆高傲的花朵瞬间枯萎。
玉手朝着空中挥舞着,驱散了那些焦烟味,眉间微凸,惋惜一叹:“真是可惜了,差一步就研制成功了,还差那么一点点,怎么想都想不到。”
面对她的淡然,无忧郡主很是钦佩,她相信,世子哥很快就会带着一群护卫冲进来,而她和世子哥之间的间隙也会越来越深,但是她不在乎!
她不容许任何人损坏王府的门楣,就算要让所有人唾骂,她都愿意。
她也相信,这个临危不乱的少女一定会想尽办法替自己开脱,毕竟若是她完了,那么对方想要的东西,也就会化为乌有,这个女人很聪明,知道到时应该做什么。
蒙上薄薄一层云翳的双眸眺望远方,原本被打扫干净的青石板上,落了几根黑色的羽毛,和婉的眉间立刻染上一层怒意,涂着丹蔻的玉手拿出了挂在脖颈上的哨子,用力一吹。
一道黑影迅速飞过,眨眼间就把那些碍眼的羽毛拾走了。
“客人们就要来了,你应该躲躲了吧。”纤细的身躯缓缓转身,慵散倚靠在门框上,柳眉一挑,宛若利刃,“世子哥什么都好,就是脾气脾气暴躁了点,我可不想他给我布置的屋子被鲜血弄脏了。”
阴慕华做捧心状,秀眉紧蹙,一副心碎的样子:“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这就是你对待伙伴的态度?”
“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而且你还得依靠我才能找到那件东西,如果我对你的态度好点,你就会蹬鼻子上脸的,我可不是你,天生的奴颜媚骨。”
听到对方的冷嘲热讽,阴慕华也不怒,只是慢悠悠的走出了门口,一屁股的坐到了玉石铺着的阶梯上,百无聊赖的支着脑袋,等待主角上场。
见她这副厚脸皮的样子,无忧郡主用力蹙眉,一个锐利的眼神扫向屏风后,一阵风吹过,原本坐在阶梯上的人,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凤眸微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她一把拽下了那朵枯萎的牡丹,将它递到了半空中,朱唇轻启,娇嗔道:“都怪你的药水,害的我的花儿都谢了,原本我还打算将它碾磨成汁水,将你那件衣服好好的染染,我可不喜欢那股狐臊味。”
修长的手探出,接过了枯萎的花朵,用力握紧,将其捏成粉末,随后张开,任它们随风飘散。
“你不喜欢的东西,我烧了就是了,何必要大费周章的重新染色呢。”低醇的声音缓缓传出,如流泉般动人。
凤眸倏地一冷,玉手上瞬间多了一柄月牙匕首:“那么先把它割下来吧,你曾经许诺我,若是负我的话,就会一辈子断子绝孙。可你却忘却誓言,在画舫上流连忘返,甚至还有人抱着你的骨肉跑上门来,你别说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我可是看到了,和你长得真像,而且那小胳膊上还有和你一模一样的胎记……”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猝不及防的拉到了屏风后,没过多久,那喋喋不休的嗔怪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室暖风。
守在门外的丫鬟,见怪不怪的关上房门,挡住了房中的景象。
过了半晌,手持利剑的世子哥怒气冲冲而来:“把郡主叫出来!”
毕竟这座院落乃是皇上上次,上面更有御笔题字,所以不得擅自闯进,他虽然生气,但是还不至于气糊涂,比起那个人来,秋葵不过是个贱婢,在他的眼中连个蚂蚁都不如,他只是生气他的姐姐,不顾对他的承诺,竟然把他的孩子害死了,那个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孩子。
丫鬟缓缓福身,冷着一张脸缓缓开口:“郡主还在屋内小憩,没有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世子哥还是过些时候再来吧。”
“你……”云隽秀用力一横,手中的利剑立刻刺入对方的肩胛骨,鲜红的血液泊泊冒出,可她似乎不知疼痛般,依旧直挺挺的杵在原地,就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冰冷的眸随意的扫了下受伤的地方,声音越发冷厉起来:“世子哥,奴婢是什么人,想必你也清楚,保护主子是奴婢的职责,今日就算你把我当场刺死在这里,奴婢也不会让你进去。反而,你杀了奴婢,就是对圣上不忠,闯入郡主的房间,就是对家姐不敬。”
掷地有声的声音让一旁的护卫软了下来,他赶紧握住了世子哥的铁臂,软声劝阻:“淑和是宫里的女官,她可以病死老死,却不可以死在您的手中,您的一时冲动会给王府带来一个大麻烦。世子哥,您的三思而后行,反正那个女人也不在郡主的房间里,您去了也没用啊!事到如今,应该先把那个女人给抓住,听听她到底有什么解释,指不定这件事情就不干郡主的事,毕竟秋葵近来是越发嚣张了,王府里要看她好戏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的。”
涌在面上的气血慢慢褪下,俊俏的脸缓缓恢复了平静。
他用力拔出了利剑,头也不回的离去,反倒是那个护卫,从皮革带里掏出了一小瓶金疮药,温柔的放到了侍女的手心中:“我平时受伤了也擦这种,挺管用的。”
冰冷冷的侍女这才嫣然一笑:“多谢这位小哥。”